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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眾多的sacrifice裏面,立夏不能算是很好的,然而在草燈眼裏,他永遠是最好的,是比清明更好的,更合格的Sacrifice。不要說立夏拖草燈的後腿吧,在草燈眼裏,立夏是他最甜蜜,最甜蜜的負擔。 第一話:homeless “清明,清明?是你麼,清明?” 暗夜裏立夏的母親驟然驚起,慌亂地跑向玄關。今天立夏臨時有事不能早回來,老師已經打了電話給她。那現在來的人,不是清明,又能是誰呢? 果然,當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時,母親渾身顫抖,失控地大聲哭喊著:“清明,清明!你,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媽媽好想你啊……媽媽就知道你一定不會死的……一定不會死的……” 清明看著哭泣的母親,溫柔地笑著扶起她,安慰道:“媽媽,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清明,你就留下來吧……媽媽求你了,留下來吧……”母親哀求地看著清明。 “立夏呢?”清明看向屋內,“他不在麼?” “不,他沒有回來。”母親仍然癡癡地盯著清明,“孩子,你留下來啊……” “只有立夏不在,我才可能留下來。”清明忽然詭異地一笑,“所以,要是媽媽想我留下來,不要讓立夏在這裏就好了。” 母親臉上的表情變為恐懼:“清明……你在說什麼……立夏不是你的弟弟嗎?” “如果要我留下來,就不要留著立夏……讓立夏消失……”清明依舊輕輕說著,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眼神裏光芒隨著月色流轉而滑動,看不清楚他的心思。 “…………”母親驚恐地愣在原地。雖然精神失常,但智商並不失常。她又怎麼能聽不出來清明的意思。 “媽媽,您好好考慮吧,要我,還是立夏?” 清明淡淡地笑著,退出了門外,不顧身後撕心裂肺的哭叫和挽留,迅速地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青柳同學,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了。路上要小心點!” 忙完了老師委託的工作,走出學校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得快一點……門禁是九點,如果晚了的話一定會挨打的。立夏匆匆地加快了腳步。 推門進屋,屋裏黑暗一片,死一樣的寂靜。 怎麼回事?為什麼不開燈? “媽媽,我回來了。”立夏一邊喊著一邊伸手摸索電燈開關。 然而只是下一秒的工夫,他就被人在背後重重打了一下。 “砰!” 立夏被打暈在地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接下來會有多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立夏的身邊,那個手持棍子的人顫抖著,最終棍子一下掉在地上。那個人捂著自己的嘴,低聲地啜泣著,“對不起,對不起立夏,原諒媽媽吧………………” 草燈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突然覺得很不安定。好象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今天立夏被老師留下來做事情,所以沒有來見他。 可是……可是……為什麼這麼不安?總有一種感覺,如果不見,如果不見的話—— 就再也見不到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為什麼會感到那麼害怕? 不行,我要去見立夏。草燈暗自想著,站起來拿上外套。 “哎?阿草你上哪里去啊?”一邊的貴緒問著,“我可是難得來看你呢……” “……我去見立夏。” “啊?那小鬼?算了吧!都這麼晚了,一天不見又死不了……” 草燈無視貴緒的抱怨,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貴緒呆了半晌,氣得咬牙切齒,也立刻追了上去,“等等我啊,阿草!我和你一起去!” 當立夏清醒過來時,他有些驚呆了。 被捆在椅子上,坐在廚房裏。母親在他身邊,手中握著一把刀,刀尖在微微的顫。 “媽媽……”立夏大大的眼裏流露出恐懼。她想幹什麼? “立夏,對不起,對不起,原諒媽媽……原諒媽媽……”母親哭著,刀子抖得更厲害。 “媽媽……難道你……”驚恐讓立夏的臉瞬間失去了血色。難道說,她要殺了我麼?! “噹啷!”刀子從母親的手中掉落。母親捂著臉,泣不成聲,“我在幹什麼……立夏如果……立夏如果……我這個當母親的……怎麼可以獨活……” 良久,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母親看向立夏,眼睛裏居然透露出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意味,“立夏,別怕……有媽媽陪你……你不會孤獨的……媽媽和你一起……” 說著,她居然猛地沖向灶台,提起了一大桶食油,將它倒在地上! “媽媽!媽媽!你……你……”立夏急得大叫。她要……要……立夏忽然感到全身都冰冷了。然而被捆在椅子上他動彈不得,只有看著母親來回地將食油倒滿整個屋子。 “立夏……別怕……媽媽陪你……” 母親抬起頭望著立夏,笑容那麼的可怕。 “媽媽!不要啊——!!!”立夏大聲地喊著,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母親將打火機點著,扔在了地上………… 誰來救救我,救我媽媽…… ——救命啊,草燈!!! “立夏?!” 腳步先是凝滯,然後驀地加快。 “喂!阿草!你跑這麼快幹什麼?!”貴緒在後面追著。 立夏……剛才立夏在呼喚我。立夏……出事了! 內心的焦急讓草燈步伐快了數倍,轉過一個彎,就看見不遠處沖天的火光和向這邊擁來的人群。 “怎麼回事?”貴緒呆了一下,“有人家著火了嗎?” “哎呀,青柳家那個瘋子,現在居然瘋到這種地步,連自己的家都燒了……” 嘈雜的人群中一句旁觀者的話,讓草燈的表情猛地一斂。然後他迅速地消失在人群中,逆著人流向立夏家沖去。 “喂!阿草,阿草!”貴緒著急地大喊。這傢伙,不要命了嗎?! 草燈沖到立夏的家,果然是著火了!濃煙四盛,火焰已經包圍了整所房子! “立夏!”想到剛才立夏的呼喚,草燈急急地一頭撲入了火海。 “阿……阿草!!!”貴緒剛剛趕來,看到這一幕不禁驚了。 他……居然就這麼沖進去了!為了一個小鬼,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二十分鐘過去了。消防車和救護車都來了。貴緒站在人群裏,焦急地張望著。 終於,從火光中看見了那個身影。抱著立夏匆匆地沖了出來的草燈,滿臉是灰,頭髮、衣服,都被火焰灼焦了,然而怕立夏受傷,卻脫下自己的外套裹在立夏的身上,全然不顧自己已經被燒得渾身是傷,美麗的頭髮也被燎了一大截。 “阿草……”看著這樣子的草燈,貴緒很心疼。 “快!送他去醫院。”草燈不管自己傷得多重,將昏迷的立夏抱上救護車。 “阿草,我和你一起!”貴緒也立刻湊上來。 救護車呼嘯著向醫院奔去。 經過消防隊員的極力撲救,大火終於熄滅了。可是……立夏的家,立夏的母親,都已經在那個噩夢般的夜晚,毀滅在了那場火中。 第二話:joyless 立夏家著火的事情不脛而走。頓時整個小學鬧得沸沸揚揚。這一下別人還好,唯獨唯子急得不得了。第二天一上午都沒看到立夏來上課,唯子更是心急如焚,於是在下課之後找到了東雲老師。 “羽渡同學,有什麼事嗎?”東雲老師看著唯子。其實她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唯子肯定是來向她打聽青柳立夏的事情的。 “老師!請您告訴我立夏同學怎麼樣了!”唯子急得都快哭出來了,“我好擔心立夏同學……” 果然。東雲老師歎了口氣,“羽渡同學,青柳同學沒有事,只是一點點輕傷,現在在醫院裏。” “哪個醫院?我去看他!”唯子大聲地問。 “…………唉。”東雲老師又無奈地歎了口氣,“不要吵到他休息喔。” 醫院的病房,立夏躺在床上,眼睛閉著,臉上的表情是說不出來的辛酸和苦澀。草燈坐在他身邊,默默地看著他。儘管醫生已經告誡他,他的傷也需要休息,但是他依然是晝夜不停地陪護立夏到現在。 真是好險……再晚來一步,就真的永遠也見不到了。望著床上立夏熟睡的臉龐,草燈感到心裏一陣恐慌。幸好來得及時……要是真的立夏死了……我該怎麼辦…… 立夏……幸好,我保護了你,沒有讓你離去。無法想像沒有你的自己,要如何繼續生活……那種難以名狀的恐懼,令人窒息……立夏,我是那麼,那麼的喜歡你,所以,我要好好地保護你,絕對不再讓你害怕,不再讓你受傷。草燈在心裏,暗暗地起著誓。 “草燈先生!” 清脆的女聲打破了病房裏的死寂,唯子急匆匆地沖進來,看見病床上的立夏,她嘴一撇就要哭。 “不要哭哦,好不容易才睡著呢。”草燈溫和地說。 唯子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但是淚水還是在眼中直打轉。 “別擔心,只是被煙熏暈了,沒有大礙的。”草燈用他一貫平和的語氣安慰唯子。 “草燈先生,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立夏同學的家裏會著火?”唯子焦急地問。 “……是我媽媽放火燒的。”立夏不知何時竟已經醒了。 “立夏。”草燈轉過頭去。 “立夏同學……”唯子想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媽媽……她怎麼樣?”立夏坐了起來,看著草燈問道。 “……”草燈低下頭,思索了片刻又把頭抬起來。 “她死了。” 立夏的瞳孔猛地放大,然後淚水湧了出來。 “媽媽…………………………” “立夏同學。”唯子也流下了眼淚。 “你們都出去,都出去!”立夏低著頭大聲地吼,頭髮擋住了他的眼睛,看不見他的眼。 “立夏。”看著如此崩潰的立夏,草燈眼裏飄過一抹若有若無的心痛。 “我命令你,出去!!!”立夏的聲音已經帶了沉重的哭腔。 “唯子,我們先出去吧,讓立夏一個人靜靜。”草燈拉著唯子走出了病房。唯子回頭看了立夏一眼,他依舊坐在床上,低著頭,那樣的孤單與無助。 等到草燈和唯子離開後,立夏揪緊了被子,淚水一滴一滴打在被子上。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不斷失去,清明……媽媽……我的家……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您是病人的家屬嗎?”醫院的走廊上,一個醫生問草燈。 “我……”草燈猶豫了一下,點點頭,“我是他的監護人。” “這位病人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請您在這裏簽個字。”醫生將出院通知遞給草燈。 “啊?那麼立夏明天就可以來上學了麼?”唯子興奮地問著。 “恩。”草燈對她微微一笑,“唯子也該去上學了吧。” 簽過字,草燈看著病房的門。明天出院後……立夏能到哪里去呢?他已經沒有家了……他要住在哪里呢? ……住自己的家裏? 草燈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但是唇角卻微微上揚了一個弧度。 還真是……非得住在自己家不可呢。 “咯喳。”草燈打開病房門走了進來,“立夏。” “那個……”立夏沒有回頭看他,但是臉上卻微微浮起了一層紅潤,“是你救的我吧。” “是啊。”草燈笑了,“我說過的,我會永遠保護立夏。” “……”立夏繼續沈默。 “明天立夏就可以出院了,所以不用擔心了。”草燈輕拍著他的肩,語氣依然溫柔。 “出院?!那我能上哪里去呢!”立夏抬起頭,目光裏是憤怒和淒涼。 “住到我家吧,和我住。”草燈輕笑著。 “和你住?”立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立夏和我住吧,我會好好照顧你的。”草燈俯下頭吻了吻他的頭髮。 立夏別開頭,“誰說讓你照顧了。”話雖這麼說,但是臉上也漸漸有了血色。 “立夏好好養傷,出了院我會給你做好吃的。”草燈的微笑浸染了脈脈溫情,讓立夏原本已經冰冷的心蕩漾起了絲絲縷縷的暖意。 草燈,草燈。立夏的快樂,就交給你了啊。 第三話:selfless 立夏出院那天,草燈直接把他從醫院接到了他的家裏。 “今天……不用上學嗎?”立夏看著書包有點為難。 “沒關係,我已經請了假。”草燈將立夏家裏尚未燒毀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放到桌子上,“今天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再去上學。” “……………………” “立夏?”草燈回過頭,看見立夏站在那裏低著頭。 “……製造的回憶……都沒有了……”立夏的聲音又好象是被水打濕一般,潮潮的,“所有的照片……我們的回憶……都被燒了……我和清明的也……”他的聲音越發低下去了,淚水從他的眼睛裏不斷地流出來,他用勁地咬住嘴唇,剛一閉眼,淚水就滾到了地上,發出沉重的聲響。 草燈凝望著立夏。那樣痛苦的表情,第一次見到立夏那麼痛苦,那麼絕望的表情…… 記憶的畫面在立夏的腦海裏驀然粉碎,片片碎片在疾風飛舞中慢慢地消失,消失在火焰中。內心傳來刻骨的疼痛,一下一下地撕裂心臟,讓全身上下都難以控制地顫抖。回憶……就這樣沒有了……失去了回憶……失去了親人……我現在……還有什麼…… 壓抑很久的淚水再也難以控制,洶湧不斷地流出,越流越多。苦心積蓄了兩年,積蓄起來的回憶,積蓄起來的微小的幸福,竟然轉瞬之間就毀於一旦。還要多久……才能重新找回失去的回憶?而清明的回憶,卻是再也找不回了……痛苦和無助如同潮水湮沒了立夏,他開始抽噎。 “立夏,不要這樣。”不忍看著如此痛苦的立夏,草燈伸出雙臂將立夏擁入懷中,“回憶可以再製造,現在立夏只要好好地活著就行了。” 立夏聽著草燈的心跳聲,忽然感到一種深沉的無力。再製造……清明已經死了,他的回憶,如何製造?等到自己長大,或許連他這個人都會忘掉。好好活著……母親和清明都死了,自己還活著幹什麼,還怎麼好好活著! 立夏推開草燈,後退了幾步,極力地停止著抽泣。 草燈看著立夏,久久地。終於他伸出右手,輕輕觸碰著立夏的臉龐,替他將滾滾而下的眼淚擦去。 立夏閉上眼睛。那麼溫暖的手……每次觸摸都很溫暖……有可能,以後只有草燈,才能這樣溫柔地撫摩自己了,而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也只有草燈了。 “我沒事了。” 良久,立夏拭去了淚水,“我們開始收拾東西吧。” 草燈看著這個要強的孩子,眼光慢慢地柔軟。 “好啊,只要立夏說沒事就行。”他微笑著提過大大的旅行包。 晚飯時,立夏吃得很艱難。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難以下嚥。 “立夏,怎麼了,不好吃嗎?”草燈一邊給他夾菜一邊問。 “沒什麼……”立夏將碗拿開,草燈的筷子伸了個空,菜掉到桌子上。 “……”草燈怔怔地盯著立夏。大火過後,立夏明顯地又一次將自己封閉了,他現在的眼中冷若冰霜,不復以前的清澈,根本看不清楚在想什麼。 立夏輕輕地用筷子撥著碗裏的飯粒。現在他什麼都不想了,感覺好累……只是想要一個人好好地待一陣子,不想要打擾……但是……卻又不想離開草燈。這種淡淡的矛盾,牽扯著立夏,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吃飽了。”立夏放下筷子。 “你根本什麼都沒吃呢。”草燈眼裏透出擔憂,“我做的不合你的口味嗎?” “我不餓。”立夏轉過頭去。 “來……我喂你吃。立夏剛出院,需要好好補養。”草燈將勺子送到立夏嘴邊。 “不要……我自己會吃!”立夏想躲開,但最終拗不過,吃了一口。 “我的立夏就是乖。”草燈微笑著誇道,“再吃一口……” “我自己吃!”賭氣一般地奪過碗,立夏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立夏真是愛生氣啊。”草燈看著他。能開始吃飯就好,他微微地放了心。 立夏看著草燈的床很為難:“怎麼……就只有一張床呢?” “別擔心,雖然只有一張,睡兩個人還是沒問題的。”草燈輕描淡寫的語氣聽起來反而別有所指。 “兩……兩個人睡一張床?我才不要!”立夏臉一下子紅了。 “那立夏一個人睡?不會害怕嗎?”草燈停下鋪床的手。 “我才不會害怕呢!”立夏倔強地別過頭。 “好吧,如果立夏想自己睡的話。”草燈從櫃子裏搬出另一床褥子。 “你……幹什麼?”立夏看著他不解地問。 “立夏一個人睡床上,我就睡地上啊。”草燈微微笑,一點也不抱怨,好象這家的主人是立夏一樣。其實,本來就是……立夏不就是自己的主人麼。 “……”立夏看著草燈感到很不是滋味。 住在你的家裏,天天吃你做的飯,晚上還搶了你的床……為什麼要為我做這麼多呢,草燈…… 無私。 立夏突然想到這個詞。是的,無私……草燈對待自己,是完全沒有任何私心雜念的,是絕對對自己好的,雖然常常隱瞞,說謊,但是卻從來沒有讓自己受到過危險。一直是如同親人一般地對自己好,絕對地,徹底地,不求任何代價地對自己好,而從來沒有為他自己考量過的。 立夏這樣地想著,忽然覺得有了欠草燈的感覺。為什麼……以前沒有這麼想?難道說對於草燈的關愛,自己是在理所應當地享受嗎?立夏為這個想法羞愧。 但是他依舊什麼也沒說。直到草燈鋪好了床,他爬到床上躺下來,卻留了很大的空地。 “……睡這裏吧。”立夏背對著草燈,彆扭地拍拍身邊。 “……立夏。”草燈看著他,忽然眯起了眼睛,毫不客氣地躺到立夏身邊。 “立夏原來這麼心疼我啊。” “囉嗦……快點睡了……///” “喜歡你,立夏。”草燈輕輕吻了立夏的頭髮。 “………………” 夜晚,原本就應這樣寧靜。 第四話:kindredless 天陰沈沈的,空氣悶得令人難受。看樣子,過不久就會下雨了吧。 立夏走到教室門口,就聽見了裏面切切的議論聲。 “哎,聽說青柳同學的家被他媽媽給燒啦,是真的嗎?” “可不是麼,他媽媽本來就神經不正常,整天虐待青柳同學。這下,連房子都燒了,自己也死了” “難怪青柳同學的性格那麼古怪,原來有這麼一個變態媽媽……” “哎,別說了,青柳來了……” 立夏走進教室的時候,雖然也吸引了大多數同學的目光,但是他們都裝著什麼也沒發生。 立夏其實什麼都聽見了,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只是走到座位上坐下來,將書包放好。 “立夏同學……你還好嗎?”唯子小心地問道。她很害怕立夏聽到了剛才同學們的議論,雖然那和她並沒有關係。 “恩,我沒事。”立夏冷冷地說著,將課本放到桌子上。 “那個,立夏同學,”唯子努力地找話說,生怕立夏不理會她,“我們星期天再出去玩吧,聽說這次遊樂園辦了很大的嘉年華……” “我周日要去參加媽媽的葬禮。”立夏淡淡地撂了一句。 “啊……這樣……對,對不起……”唯子慌了,真笨!又觸碰到立夏同學的傷心處了,自己真不會說話!唯子一邊在心裏責怪著自己,一邊偷偷地看著立夏。 “這不是唯子的錯,你不用道歉。”立夏頭也不回地繼續看著書。 “啊……”這下輪到唯子無話可說了。立夏同學反而安慰我……立夏同學真是體貼……唯子不由得臉紅了,也將頭扭了過去。 周日,立夏母親的葬禮舉行了。儀式本身並不豪華,然而卻不知為何來了很多人,先後進入葬禮場,絡繹不絕。有附近的人們,有父母的同事,也有一些不認識的人。他們都自稱是立夏父親母親的朋友,也有說是立夏親戚的。然而,立夏本人卻再也不想確認他們的話是否真實。 來的人很多,可惜沒有人是立夏覺得可以信任的,除了身邊同樣穿著黑色衣服的草燈。 立夏的耳朵無精打采地耷拉著,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茫然地看著父親招呼著來來往往的人們。很多人都認為立夏這樣子是過於悲痛,然而立夏現在卻說不清楚再想什麼。 “真是可憐的孩子啊。” 不少人摸著立夏的頭,這樣歎息地說。 可是,立夏真實的想法,卻根本不是緬懷自己的母親。 母親……母親她一直再要原來的立夏回來,然而她沒有等到,自己就先去了。媽媽在地下,一定非常恨我吧,奪走了她的立夏,還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死去。可是,沒有了媽媽的束縛,原來的立夏,還用回來嗎?萬一他回來了,自己又會忘掉現在的多少人呢? 不要……不要他回來!就一直保持現狀好了,不想要失去了,不想失去大家,還有草燈………… 立夏扭頭看了看草燈,剛好與他對視。草燈的目光是那麼沉靜,讓人的心能安定許多。 草燈看著眼前的立夏。雖然充滿了憂鬱,但是表情卻是一種決然,仿佛已經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那樣堅定的表情……頭上的貓耳朵,也微微地豎了起來。 “立夏,別難過,有我陪著你呢。”草燈攬住了立夏的肩,“我會永遠照顧你,保護你的。” 是的,那是真心的。草燈想著,一定,一定會成為這個堅強又可憐的孩子的支柱的————一定。 “我妻先生,我想和您談談立夏的撫養問題。” 草燈被立夏父親叫過去的時候,他就大致猜出來是為這件事了。 “立夏他……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不能振作……而我有很多的事,沒有空天天陪伴和開導他……所以……希望我妻先生您可以代我照顧他……養育費我會定期給您的。” 立夏父親的話讓草燈很意外。沒想到居然主動讓自己代為照顧,倒是免去了一番口舌。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立夏的。”草燈點點頭。 “草燈……我爸爸和你說了什麼?”看見草燈走過來,立夏有點不安地問。 “你爸爸啊……他同意你和我住了。”草燈臉上是萬年不變的溫柔微笑。 “啊?!”立夏吃驚地瞪大了眼,那表情分明是在說:怎麼可能呢。 “立夏不要不相信喲,你爸爸已經同意了,是真的,我以後就是你的監護人。”草燈把“你的”兩個字故意咬得很重。 立夏臉上微微一紅,“誰要聽你在這裏胡說……”一邊轉身走了出去。 “立夏,等我喲。”草燈微笑著輕輕邁動腳步跟了上去。 立夏低著頭走著,臉上的紅暈尚未褪去。其實,要怎麼和草燈說,在得知他可以和草燈一起住的時候,心裏的喜悅是常人所沒法想到的。 “立夏想吃什麼嗎?我請你去,就當是祝賀了。”草燈走到他身邊。 “祝賀?”立夏白了他一眼,“這種事要什麼祝賀,不要!” “好好,立夏說不要就不要。”草燈的好脾氣真叫人佩服。 “……”立夏不做聲了。 親人……自己的親人眼看著在一個一個地減少,一個一個地死去,自己已經沒有所謂的親情了。 可是,現在擁有的,是什麼呢?草燈?草燈對於我而言又算是什麼?親人? 不是不是!立夏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想法。草燈不是親人……但是,又是什麼呢? “立夏在想什麼呢?說給我聽聽。” “才不要!” “說給我聽嘛。” “就是不說!” 兩個人這樣吵吵鬧鬧地慢慢地走著,微風拂過,卷起枯葉片片。 儘管失去了親人,然而立夏依然不孤單。因為還有很多人陪在他身邊,依然有很多人,在深深地愛著他,尤其是草燈。——立夏,你明白嗎? 第五話:airless 星期三的時候,立夏照例造訪了勝子醫生。 “啊,立夏你來了。”醫生熱情地迎上前,“最近還好嗎?聽說你……”她臉色一變,後半截話沒說出來。 “醫生……”立夏很明白醫生的意思,但是他微微笑笑,“沒事的。”一臉毫不介意的樣子,但是卻隱約掩映著慘痛的神色。 醫生看見他這個樣子感到很難受,但是又不好說什麼。 “醫生……我……”立夏猶豫著不知怎麼開口,為難地看著她。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說吧。”醫生和藹地微笑。 “我……以後……可能不能經常來了……”立夏低聲說。 醫生的手猛地一顫。 “哦,為什麼?”她故作輕鬆地問。 “因為……我想做現在的自己……我不想讓那個立夏再回來了……所以……我想停止心理治療。”立夏有點艱難地說著,畢竟他也不想讓醫生太傷心。 “哦……是,是麼。”醫生緩了口氣,“原來是這樣……但是沒關係……如果你有什麼困難的話,還是可以來找我的喲!只要你需要幫助的話,我都會幫你的。” “醫生。”立夏感激地注視著她,“謝謝你。” “呵呵,和我就不用客氣啦……要不然,我請你去吃飯吧?” “恩……”立夏點點頭。 草燈不記得自己是多少次抬腕看表了。現在已經7點了,立夏怎麼樣也該回來了。也許是在醫生那裏聊天,忘了時間。草燈自我寬慰道。 在屋裏踱了一圈,草燈還是決定到醫生的診所去看看。 “喂?……渚老師,目標已經出現了。” 草燈剛一出現在街上,不遠處的一個銀髮女孩就對著手機輕聲說。 “……是,知道,知道了,好的,交給我們。” 掛了手機,銀髮女孩的神色變得十分冰冷。 “怎麼樣……霞,老師說什麼?”銀髮女孩身邊的一個橙色頭髮的男孩子輕聲問。 被叫做霞的女孩子看了他一眼,“老師說……不留活的。怎麼樣,真,有把握嗎?” 真點了點頭:“放心吧……沒有sacrifice在,那傢伙根本對我構不成威脅……我們走吧。” “……!”草燈停下了腳步。有戰鬥機……正在向自己過來,而且很強。 “別來無恙啊,草燈先生。”真和霞在他猶豫的空檔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兩位好重的殺氣。”草燈看著他們,心裏漸漸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是啊,因為要來取你的性命。”真看著他,冷冷地笑著。 “你們是……她派來的麼?”草燈覺得這兩個人好象在什麼地方見過。 “草燈先生呵……你的問題還真多呢。我們今天就是來殺你的,所以你就別多話了,乖乖地將命交給我們就對了。”霞挑明話頭。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囂張的人呢。”草燈冷笑道。 冷笑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有點虛:這兩個人來頭不小,通過對能力的感應,可以判斷出是相當強的組合。幸好立夏這次又不在……他們比上回的Zero還要厲害,立夏受不了的。 手悄悄伸到口袋裏,攥住了手機。 “要給你的sacrifice打電話嗎?”真幽幽道,“不怕連他一塊殺了麼?” 草燈將手機關了。 對不起,立夏……看來這回又要對你撒謊了……但是,我沒有辦法,原諒我。 “你準備好了嗎,草燈先生——準備好受死了嗎?!” 真和霞擺開了架勢。 “哼。”草燈冰藍的眼睛裏瞬間結凍。 [宣言:根據語言的戰鬥開始!]真伸出手。 (作者廢話:“[]是戰鬥的語句……”話沒說完就被不耐煩的眾人砸下) [接受!]草燈微微抬了下頭,周圍的空間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 “偶爾吃點西餐也是不錯呢。”醫生看著立夏微笑。他們現在在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店。 “恩……恩。”立夏顯得有點心不在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場景,感覺很熟悉,但也很讓人……害怕。 ——害怕?!怎麼可能,醫生又不會害我。但是這種不安定的感覺…… “立夏,你怎麼了?”醫生的話打斷了立夏的沉思,“你精神不太好呢,沒事嗎?” “沒事……”立夏有點尷尬地點著頭。我在胡思亂想什麼……醫生好不容易請我吃飯。 “立夏現在和誰住啊,爸爸嗎?”醫生關心地問。 “我……和我哥哥的朋友一起住。”說到這裏,立夏渾身打了個激靈,對了,草燈……草燈還在家裏等著我呢,我真是的,都沒有給他說一聲就和醫生跑出來了…… “醫生,那個……我給他打個電話。”立夏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行,沒有問題。”醫生點頭,微微笑著。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立夏呆了,關機,關機……怎麼可能!草燈的手機,二十四小時應該都會開機的,他也說過,自己的電話一定會接……怎麼可以關機?怎麼可以…… 他突然想起來了,上一回也是和醫生出來吃飯,所以沒有和草燈一起……那天晚上,草燈救了東雲老師,但是弄得一身是傷……那一次,也是不接他的電話…… 而這一次,乾脆把電話關了!他一定……又背著我去做什麼了! “醫生!對不起,但是能不能請你現在送我回去?!”立夏急切地問。 “啊?出什麼事了麼?”醫生感到很詫異。 “拜託你了!”立夏大聲地說。 “好……好的。”醫生有點愣,因為她第一次看見立夏這麼著急。他在擔心誰啊……好想知道。 [我們的名字是airless,剝奪所有可以呼吸的空氣,讓目標困在真空之中,寸步難行!] 身為戰鬥機的真發出了spell,周圍的空間忽然扭曲,然後又恢復原狀。可是,卻不一樣了,草燈只感到難以呼吸,並且身體僵硬。 剝奪空氣的spell……草燈感到了可怕。這一組……確實很可怕。這種spell是無法破解的,並且威力極大。一上手就使出如此狠利的殺著,他們……果然是為了殺自己而來。 對付真空……一切火焰系的spell都不能用了。所以…… [在真空中也能行動自如的光,穿透一切!] 只見一道白光如虹一般從草燈的掌心射出,直向霞的身上擊去! “啪!” 霞輕哼了一聲,手腕上多出了一條鏈子。 “霞,沒事吧?”真沒有看她,但是口氣確實很關心的。 “沒事……真空中他無法使出防禦的spell的,動手吧。” [切裂!割斷生命的脈搏,讓一切都歸入死亡!] 宛如月的沖斬波,讓真空的形狀也隨之改變,帶著耀眼的光芒向草燈打了過去。 “嗚——”草燈的身體頓時受到了這記強有力的spell的攻擊,他咳了一聲,雙手上早已被鏈子束縛住。 “他不行的,力量太弱了。”霞輕蔑地說。 “讓我用最狠的spell結果他。”真看著草燈冷笑了一聲。 立夏從醫生的車裏跑出,直沖向屋,用力地砸著門,沒有人開。 草燈……草燈……你去哪里了?! 巨大的恐懼讓立夏幾乎無法呼吸,他不顧醫生的叫喊,跌跌撞撞地跑著。 不要……不想要再看見你獨自戰鬥……不想要再看見你受傷! 草燈!草燈——你在哪里呀?! 第六話:faultless 巨大的痛意讓草燈的額頭上沁出了汗。 對手非同小可,上手狠利毫不容情,並且攻擊力驚人…… “似乎是……打不贏了……” “草燈先生,這次可不只是被打到殘廢而已哦。”真的口氣裏帶著嘲諷。 “……”草燈支持著站起來,手上的鏈子嗦嗦作響。 “受死吧。”真冷冷地說,“sacrifice已死的你,不應該再活著了。” 草燈看著真。單獨對戰零時的想法又浮了上來—— 沒有人要我戰鬥。沒有人要我贏。沒有人要我活著。 ……立夏要你活著。 不知是何處傳來的自語,讓草燈驟然一驚。立夏會要我活著……立夏。 真橙色的眼眸不帶任何感情,透露出冰冷的殺意。他的手抬了起來,他的嘴唇緩緩地翕動,吐出了最狠的spell—— [最終的毀滅,讓生命戛然而止吧·心臟粉碎!!!] 立夏感到心裏一陣刺痛,痛得他按住心口,無法再跑動一步。 好痛……這種感覺……為什麼,心這麼痛!好象要粉碎了一般,好難過…… “——草燈?!” 好象……在那個晚上,草燈單獨對戰ZERO,被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感覺……當草燈昏過去時,抱著他一聲一聲地慘呼,好擔心他一睡便再也醒不來……當時心裏的疼痛,就是這樣…… 難道說……這次也是…… 不要啊!草燈,給我平安無事地,絕對要平安無事地,不許你再成那個樣子!!! 如果……立夏能早一點這樣命令草燈,或許事情就不會讓人那樣的痛心。 如果……草燈能早一點讓立夏這樣命令他,他就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如果……airless能有一點常人的感情,就不會下手那麼殘忍。 如果……醫生沒有約立夏去吃飯,那麼今天什麼都會不一樣。 如果……上面四個如果能夠發生一個,結局就絕對不會那樣讓人淚下。 偏偏,這些如果都沒有發生。 血在無盡的黑暗時空裏肆無忌憚地蔓延,當黑暗隨著airless得意的身影消失的時候,一切都恢復了靜謐。月亮被淡淡的血色籠罩著,透過雲朵怯生生地撒下班駁的光芒,微微地照耀著地上如湖一般的血跡。血湖裏映照出雲中月的哀怨,映照出草燈慘白的面容。 清麗的臉上血色原本已經褪盡,卻在血泊的反光下又閃了出來,在白如紙的面上蕩漾。嘴角依然源源不斷地流著血,雖然已經明顯慢下來,但是依然細細地,彙入那一大片的血湖。 不遠處小小的人,在月光裏踉踉蹌蹌。當視線裏映出那個血泊裏的身影時,驀然凝定。 震驚……顫抖……然後是淚如雨下。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去戰鬥……又不告訴我?為什麼又是這樣倒在我面前……為什麼?! 脆弱的意志難以支持這樣巨大的打擊,當那個名字從立夏的嘴裏聲嘶力竭地哭喊出來時,月亮,雲,整個夜晚,都隨之冷了。 ——“草燈!!!!!!!!!!” 勝子醫生的車燈照亮了那個無助哭泣的小小身影。 “立夏?!出了什麼事?!”看見立夏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大哭不止,再看地上一大灘血跡,醫生著實被嚇住了。 “醫生,勝子醫生,求你救救他!”仿佛落水垂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夏哭喊著,抬起淚汪汪的眼睛,那樣哀痛,那樣深切的哀慟和悲傷,讓醫生的心猛地震了一下。 “當然了,我來看看!”勝子醫生走過去仔細地檢查了一下…… “還有呼吸!還有心跳……雖然很弱……馬上送到醫院說不定還有救!” 立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複雜無比,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痛苦…… “快把他弄上車去吧,趕快送到醫院!” 醫生打開了車門,和立夏一起將草燈抬進車內。 “醫生,拜託您快點!”立夏哀求道。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醫生一邊安慰著立夏一邊加大了油門。汽車向醫院疾馳而去…… 一路上立夏一直趴在椅子靠背上看著草燈。緊閉的雙眼,蒼白的臉,淌血的嘴角……淚水不知何時又一次充盈了立夏的雙眼。草燈,你會不會這樣一閉上眼,永遠不會醒來……? 醫生側過頭看著立夏。立夏,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的眼淚。抱著那個人,失聲大哭的你,才真的像一個失落的孩童一般,絕望,無助。那個人……那個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是為了他,才連吃飯都顧不上,跑回來找他吧?是為了他,才在這樣寂靜的黑夜,哭喊著求別人救他吧?原來在你的心裏,還一直有著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啊。 不知為什麼,醫生在心裏輕輕地歎了口氣。 手術室。搶救中的紅燈亮著,立夏和勝子醫生坐在手術室外的長凳上。 “……”立夏平素雖然憂鬱但是鎮定的目光今晚徹底反常,劇烈地變幻著,身體也微微地顫抖。放在腿上的雙手抖動得更厲害,可以看出來的是——他現在很害怕。 “他是你的朋友吧?”醫生關切地問。 “……”立夏沒聽見一般,依然在發抖。 “立夏……”醫生看到他這樣子也感到擔心。可別受太大的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燈忽然滅了。然後主治大夫走了出來。立夏一下子撲了上去: “怎麼樣,怎麼樣?!他好了麼?!” 立夏急切地問著,眼裏卻有掩飾不住的恐懼。他害怕從醫生的口裏聽到絕望的詞句。 “傷得好危險……心臟邊上的大動脈被震斷了……如果再偏一點,就定然沒命了。”主刀醫生看著他,安慰似的一笑,“我們已經給他做了心脈搭橋手術並輸了血,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了。” “太好了……”一邊的勝子醫生先舒了口氣。 “……”立夏的眼裏頓時透出了心力交瘁的散亂光芒。如此的疲累,讓他甚至沒有力氣發出安心的微笑。他沒有生命危險了……他活下來了……可是,醫生說,心脈被震斷了……他,他竟受了這麼重的傷! “幸虧是大人……如果是孩子的話,可能必死無疑了。” 主刀大夫無心的一句話,頓時讓立夏又一次呆了。 如果是孩子的話……就會死。那麼草燈……是為了我,才一個人去戰鬥的麼? 他……並沒有錯啊,為了我不受到那樣的傷害……可是,為什麼我會那麼的憤怒和心痛呢?! “誰是病人的家屬?這是住院通知。他必須靜養2個星期。”主刀大夫說。 “是我。”立夏木然地說著,木然地拿過筆,木然地簽字。 這時護士將草燈推了出來。 “草燈!”立夏仿佛又恢復了氣力一般撲到草燈身邊。草燈依然閉著眼睛,面白如雪,柔軟的金髮在枕頭上散開一片。立夏呆呆地盯著草燈,千言萬語哽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請讓一下,我送病人到特護病房。”護士的聲音傳來。立夏讓了開來。看著草燈被推著向走廊的盡頭走去,立夏一咬牙,追了上去。 ——絕對,絕對不允許你再丟下我一個人了!無論如何,我都要跟著你!草燈……我絕對不允許你丟下我,你……聽到了嗎?! 第七話:powerless 靜謐的神社,是渚與她的戰鬥機固定的聯繫地點。 “呀哈哈~~~airless,看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你們一定成了。”渚笑得吱吱嘎嘎的。 “我們已經把草燈殺了。”真面無表情。 “……”渚似乎想到了什麼,表情凝重下來,“真的嗎?確定已經死了?” “老師,你難道在懷疑?”真不高興了,“所有的戰鬥機中了我的絕殺都不可能活的。” “你們有什麼可以證明草燈死了麼?”渚看著他們,“比如說草燈身體上的某一個部位之類。” “……”霞低下了頭,“對不起老師,我們沒有確認。雖然我也認為草燈決不可能活著。” “那個啊……不確定的話我是不能相信的。”渚眨眨眼,“你們先去確認了再來見我。” “老師……”真還想說什麼,但是渚已經不見了。 “……”真和霞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 “走吧……不就是砍只胳膊剁條腿,渚老師真是不知道變通。”真收拾著電腦。 “那個……真。”霞有些擔憂,“萬一真的……他沒死的話……怎麼辦?” “你也不相信我的力量?!‘戰鬥機剋星’的稱號不是白來的。”真有點憤怒了。 “不是的,真,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霞猶豫了一下,歎口氣,“算了,那種事,沒可能的。”一邊說著一邊幫助真收拾東西。 (重播:草燈VS airless的戰鬥後半截) 眼看著最具毀滅性的spell如同一顆流星向自己打來,草燈微微皺眉,嘴很小地開了一下,輕聲發出了指令: [偏轉。] 因此,雖然無法完全讓真的spell偏開,但是也讓它有了細微的偏移,沒有命中心臟。 這也是為什麼草燈可以活下來的原因。 為什麼要在千鈞一髮的關頭這樣使用?戰鬥機不像機器人,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完全聽從sacrifice的草燈更是如此。然而,他卻在那樣危險的時候使用spell救了自己一命。 為什麼要這樣做? 其實草燈自己也不知道。 醫院。特護病房。 草燈一直沒有醒過來,立夏寸步不離地守在邊上。 “立夏,餓嗎?你都沒有吃晚飯,要不要吃點東西。”勝子醫生在一邊輕聲問。 “……” “你這樣守著也不是辦法,做完手術的人都要昏迷很長一段時間,如果你現在累垮了,等到他醒過來時就沒辦法照顧他了。”醫生柔聲勸道。 “我沒事的。”立夏微微搖頭,抬起頭來感激地向醫生笑笑,“謝謝你,醫生。”雖然是感激的表情,但是眼中的慘痛是誰都能看出來的。 “沒關係。”醫生歎了口氣,走出了病房。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立夏依舊看著草燈,聽著牆上的鍾一分一秒的走。草燈……草燈被別的戰鬥機打成這樣……如果自己在的話,就能替草燈承擔痛苦。可是自己太弱了,不能像清明一樣承擔那麼多,所以草燈選擇自己來承受。還是因為自己太弱了啊……還是因為……自己沒有力量。 如果清明在……如果自己可以像清明一樣的強,就不會總讓草燈一個人受傷了。 為什麼自己那麼弱!為什麼總是不能替草燈承擔痛苦?好氣……好恨……自己,那麼沒用…… 立夏抓著褲子,用力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原來自己,一直都是草燈的累贅嗎…………………… 那種深沉的無力感,幾乎要將這一向剛強的孩子深深埋沒。 清明的死,母親的死,獨自追查七之月的疲憊,草燈善意的欺騙,見到草燈受傷時巨大的痛苦,恨自己無能不夠強大的自責,種種殘忍的事情交織成一張沉重的網當頭罩下。短短的時間,發生那麼多讓人猝不及防的事情,那麼殘酷的事情……那麼沉重。立夏呵,小小的立夏呵,你可背得動? “怎麼……人不在這裏了?!”看著大灘血跡,卻不見草燈的人,真愣了一下。 “別擔心,有可能是被誰弄走了。”霞看看邊上有拖的痕跡,“估計是被路人發現了。” “嘖!善後工作不到位,這下上哪里找去?”真看著霞。 “別擔心。這樣的狀況肯定要送醫院,我們挨個找,不信找不到。” “好吧,就聽你的。” “立夏小朋友,你回去吧,不用在這裏陪護,我們有護士的。”主刀大夫走過來。 “不要。”立夏執拗地拒絕,“我要陪著他。” 而且……就算走了,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你很關心他啊。他是你什麼人啊?哥哥嗎?” “…………”立夏低下頭。他……是我的什麼人……我關心他……在我的心裏,他是怎樣的地位呢?而在他心裏,我又是怎樣的地位呢? ——他,是我愛的人。 立夏看著主刀醫生。他想這麼說,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你也要注意休息啊。”大夫溫和地笑笑,走出了病房。 立夏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草燈。 草燈……你快醒過來……………… 第八話:hurtless 草燈昏了整整一晚上,因為主刀醫生說如果有發燒或者是別的明顯症狀一定要報告,因此立夏像保護珍稀動物似的守了草燈一夜。沒有吃晚飯,又這樣的打擊,立夏覺得自己真的要崩潰了。 淩晨,當白亮的陽光照進病房裏的時候,草燈第一個醒了。因為病房裏所有的人都睡了,連立夏也是。草燈看見立夏趴在自己的床上睡著,時鐘指向3點。 “立夏。”草燈輕聲地呼喚。自己又惹立夏生氣了,看樣子,立夏也沒好好休息吧。草燈感到很自責。 “恩……”立夏迷迷糊糊地沒聽出來草燈的聲音,還以為又是病房大夫催他回家,於是甕聲甕氣地說道,“我不回去……我說了多少遍了……我要在這裏陪他……” 草燈頓時覺得心頭一陣溫暖。“立夏,對不起……”他欠起身來吻了一下立夏的前額,忽然感到胸口悶得難受,一陣頭暈,又倒回到了床上。 也許是草燈的動靜太大,立夏一下子驚醒了。看見草燈醒過來,立夏大大的眼睛頓時盈滿淚水。驚喜,擔憂,激動,心疼,種種感情毫不掩飾地從那含淚的雙眸裏流露出來,讓草燈的心揪痛。 “草燈!!!你怎麼又不聽話,又背著我一個人戰鬥!我都說過多少次了……” “噓……這是在病房喲。”草燈依然輕聲地微笑著說。 “……”擦了擦淚,努力平定著內心洶湧的情緒,立夏顫顫地開口:“我……我命令你,以後戰鬥要告訴我!不許你一個人再去戰鬥了……” “我明白了。”草燈靠在枕頭上笑著點頭。 “不許敷衍!我很擔心你啊……”立夏說著,感到很彆扭,就住了口。然而看到草燈那麼虛弱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主動湊上去,輕吻著草燈的唇。 好冰冷……草燈的嘴唇……好冰冷…… 那樣溫暖的溫度,上哪里去了? 淚水流過立夏的臉龐。 立夏的舉動讓草燈一怔。然而他也很快伸出手去,將立夏攬入懷裏,輕輕吻著他。 立夏……對不起……如果讓你生氣,我心甘情願被你罵,被你懲罰…… 靜謐的病房,兩個人靜靜地依偎,感受著彼此。立夏覺得,好象自己離草燈,又近了一點。 “咕嚕~~~” 肚子忽然很殺風景地叫了起來,立夏的臉頓時紅了。 “立夏,你……你沒吃晚飯?”草燈放開立夏,一臉的訝異。 “……沒有……”立夏看上去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 “怎麼可以不吃飯?會餓壞的。”草燈微慍,他忘了自己也是沒吃晚飯。 “……”立夏倔強地看著他,“你傷了我能夠這樣丟下你去吃飯麼?”你丟下我我不管,但是要我丟下你,我做不到。 “……立夏。”草燈心疼地摸摸他的頭,“快去吃點東西,我沒有事的。” “你等等我,我去買。”立夏忽然站了起來,跑出了病房。 草燈看著立夏消失在門外,忽然用手捂住嘴,咳了幾下。airless的spell,確實厲害。看著手上淋漓的鮮血,草燈眼裏泛起絲絲縷縷的擔憂,如果再來更厲害的,不知道能不能夠護得立夏周全。 但是,airless也好,再厲害的也罷,我都一定要拼死守護立夏 “呼,呼,……”立夏氣喘吁吁地回來時,手中多了一個塑膠便當盒。 “立夏。”草燈轉過頭,看著立夏喘著氣走到自己身邊坐下。 “哪,飯團。沒帶夠錢,只有這一點。”立夏打開飯盒,遞到草燈面前,頭卻扭向別處。 “立夏先吃吧。”草燈平和地微笑著。 “你先吃。///”立夏回頭看著草燈,驚訝地發現草燈的嘴唇居然出奇的紅,仿佛剛吐了一口血。 “好,那麼我吃一口,立夏吃一口。”看見立夏的眼神,害怕他追問下去,草燈拿起了一個飯團,輕輕地咬了一口,然後遞到立夏嘴邊。 “……”立夏無聲地將飯團含在嘴裏。草燈瞞了他很多……他想知道…… 草燈抬起手,細長的手指輕輕撫弄過立夏鼓起的腮。那一抹沉靜的溫柔,像點水的蜻蜓劃過立夏的心湖。心跳突然變的不規則起來。在靜謐的病房格外的響亮。 “立夏……我喜歡你。” “那種事,不要說了……”立夏低下頭。喜歡我……只是清明的命令而已。無論何時想到這一點,心裏都悶悶的難受。 “我喜歡立夏,無關乎別人。”草燈吐氣如蘭,一縷溫熱的氣迎上了立夏的側臉。立夏只覺頃刻臉如火燒般的燙了起來,忙坐正了身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用手捂住半邊滾燙的臉。 “快點吃……///”將飯團塞入草燈的嘴裏,阻止他的話,立夏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害怕自己又被那溫柔的要命的眼神俘虜。 “好啊,立夏要我吃我就吃。”草燈輕輕咀嚼,看上去十分香甜,“謝謝你,立夏。” ——剛強的羞澀的立夏。 ——溫柔的體貼的草燈。 曖昧的氣味淡淡地在病房裏旖旎,只是沒有任何人感覺到。 “哎呀……”清晨,醫生為草燈檢查了以後感到很驚異,“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立夏反而比草燈緊張十倍,“他怎麼了?” “這種恢復速度……簡直不是常人所有!”醫生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著草燈,“這位先生的體質好特別啊……照這樣子看,可能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立夏十分開心。 草燈看著立夏微微地笑。 醫生走了以後,立夏回過頭,一臉的嚴肅:“草燈,以後你絕對不許再受傷!絕對不許瞞著我去戰鬥,絕對不許不接電話,絕對……” 還沒說完就被草燈摟進了懷裏:“絕對不許讓立夏生氣。” “……喂!”立夏羞紅著臉在草燈懷裏掙扎。 “立夏放心吧,以後絕對不會再讓立夏擔心了。”草燈抱著立夏,雖然感到胸口還是很痛,但是感受著懷裏小小身體的溫度,還是很高興。 “我是說真的!絕對不許再受傷了!” “絕對不受傷。” “絕對不許再騙我!” “絕對不騙你。” “絕對……要說話算話啊!” “絕對說話算話。” ……………………………… 陽光暖暖地照進病房,鋪開了一地的燦爛。 第九話:resistless 真站在醫院的門口,閉著眼睛。 “……真……”身邊的霞看著他。 “……找到了。”真回過頭拋給她一個微笑,然而眼神卻是冰冷的。 霞點點頭。 “立夏,你快點回去休息,要上課呢。”草燈輕聲地催促。 “你就這麼想趕我走嗎?”立夏哀怨地看著他。 “立夏,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草燈正欲解釋,臉色驀地一變。 ——戰鬥機。是airless……居然找到這裏來了。 “嗚……”立夏捂了下耳朵,“怎麼回事?” “是airless。”草燈用低沉的聲音道,“他們找上門了……看來還是沒有瞞過。” “把你打成這樣的,就是他們?!”立夏扭頭問。 “……”草燈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肯定了立夏的問題。 立夏也不再說什麼,然而忽然扭過頭去,向門口走去。 “立夏!你去哪里?”草燈焦急地叫。 “我找他們算帳。”立夏頭也不回,低低道。 “不行!他們很危險,你不能去!”草燈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我命令你!給我呆在床上不許下來!”立夏猛地扭過了頭,雙眼裏是兩團跳動的火焰。 草燈一愣。立夏居然會這麼堅決地命令他!恍然覺得面前的人變成了清明,雖然只是一瞬。立夏,也終於學會了…… 再度回過神的時候,立夏已經沖出了病房。 草燈苦笑了一聲。 立夏……我怎麼可以讓你受傷害……比起命令,你的安危才是我最關心的。那,才是最讓我難以拒絕的“命令”啊。 真霞二人剛一上樓梯就在走廊上撞上了立夏。 “你們……!”立夏的雙眼迸發出了憤怒。 “啊呀呀,好可愛的孩子~”霞笑著走上前,“讓姐姐摸摸~~”說著就要伸手摸立夏的耳朵。 (PS:airless的兩人沒有耳朵……各位自己想去吧……= =b) “別碰我!”立夏退後一步,生氣地看著她。 “脾氣好大……”霞眨著眼。 “是不是你們把草燈打成那樣!!!”立夏幾近怒吼。 “啊,你就是草燈的sacrifice啊?”霞一怔,然後用手掩住笑容,“呵呵~我就說草燈這樣子了都一直沒有人來,還以為是個多麼差勁的sacrifice呢,原來只是個毛孩子……這樣就情有可原啦。” “你說什麼!”立夏生氣地大吼。 “小弟弟小聲點,這裏可是醫院。”真優雅地晃晃手指,眼神依然寒冷,“我們到附近去聊聊吧。我還有些話想問你。” 立夏盯著他們半晌,點了點頭。 草燈站在窗前,看著立夏和airless漸漸走遠。 立夏……不知何時,發現立夏變得那麼堅強。是母親的葬禮上?是自己被打傷以後?還是…… 獨自面對可能發生的危險,為了自己。立夏為了自己,迎向想要殺死自己的人。 草燈感到一絲寬慰,一絲失落。立夏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躲在自己身後手足無措的立夏了,這一段時間,立夏變了好多好多。 那麼,自己呢?似乎一直沒變吧。對立夏的愛,是永遠不會變的。 看著立夏一步一回頭的走遠,將他拋下在醫院裏。心竟是這般的痛,仿佛高高飛翔在風中的紙鳶,扯斷了手上的線,不再回顧的飛遠,飛向他的自由。可是,紙鳶卻要承受未來的風吹雨打,沒有線在身上,會不會感到寂寞,感到痛苦? 草燈最終走出了病房。 立夏,對不起。我又違反了你的話。我不該一犯再犯的,可我容不下眼裏的你流露出一絲絲的哀傷,容不下眼裏的你受到別人的傷害。我只得違心的說,我答應你…… ——因為你的平安,是最不可抗拒的命令啊。 “你們是七之月派來的嗎?!”咖啡館裏,立夏首先提出問題。 “什麼七之月?”霞不解。 “……誰讓你們來的?”立夏看著他們。 “你這小鬼……說話還真讓人討厭。”真在一邊啜了一口咖啡。 “真……。”霞瞪了他一眼,“別對小孩子這麼凶……” “哼。”真賭氣地別過頭。 “我們是渚老師派來的。”霞看著立夏點點頭。 “渚老師……?”立夏一驚,他們和瑤二和奈津生是一起的?! “我們的任務就是殺死我妻草燈,誰知道那小子命大,居然沒死透……”真冷冷地說,“所以我們現在來徹底殺了他。” “我不許你動他。”立夏咬著牙說。 “那由不得你,小弟弟。”霞也忽然陰惻惻地一笑,“除非你和他一起,否則我們一旦見到他,他就是必死的了。” 立夏看著他們,忽然抬起了頭:“如果……我和草燈打敗你們,你們能不能就不來找麻煩?” 立夏的話讓真霞二人很意外。他們對視了一眼。 “不可以……因為我們的任務就是殺草燈,不是和你們戰鬥。”霞把目光轉開。 “打敗我們……也不過就是多殺一個人,怎麼,難道你們敢殺草燈,卻連我這麼一個小孩都不能殺嗎?”立夏語出驚人,周圍的人都傻了。 “……那個……”真看著霞,他不知該怎麼反駁。 “我們並不是……如果不是任務要求的人,我們盡可能不殺。”霞替真說道。 “草燈是我的戰鬥機,如果他死了,我還能活嗎?!” “那就無關我們了。” “那就連我一起殺啊!” “你…………!!!”真火了,站了起來,目光裏驀地透出殺氣,“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真,不要這樣!”霞也站了起來,拉住他的袖子。 “霞,別管我!”真甩開她的手。 “真……你忘了嗎?那個……”霞皺著眉看著他。 真愣了一下,低下頭咬著嘴唇。 立夏忽然明白了什麼,好象他們……是不能對自己出手的,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可以用自己拖延住時間。 “如何?等草燈好了,我們就去對決。難道你們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霞和真看著他,點了點頭。 “好吧。”霞說,“我們答應……星期五的下午……如何?” “好,一言為定。” 立夏和他們分手時,看見了草燈。在不遠處的馬路上看著他。 “草燈!”立夏大喊著跑了過去,“你要去哪里?!誰叫你出來的?!快給我回去躺著!” 草燈拉住他的手吻著:“因為太擔心立夏了,所以就出來了……對不起。” “…………笨蛋!你怎麼……又不聽話……” 指尖的感觸,溫熱的令人心悸。立夏只覺一道電光霹靂的叫囂著從頭頂直直灌入腳底。癱軟的想要立刻不顧一切的倒在這個男人的懷裏。抬起垂著的頭,雙眼盯住了他那雙深邃的好似看也看不透的眼眸。手依然無力,任他死死的攥在掌心。 “立夏,我們回家吧……我不想住院。” “恩………………” 草燈放下手去,然而掌中還停留著立夏小小的手。 手牽著手,回家去。立夏抬起頭,還是沒法對他發火……自己,註定抗拒不了這個人。 醫院裏,護士驚詫地看著空的床位:“那個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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