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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轉} 黑氐情婦之傳說 1-10 ′__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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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3}′


    她跪坐地上﹐聲音低啞而敬畏﹐她的頭不曾拍起﹐但是﹐她以眼角瞥視著那偉岸、

詭的影子說道﹕『久仰大名﹐神鷹先生﹐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了吧﹗

這一路走來﹐直到現在坐定在這里﹐我認為你似乎正等待著我來﹖

你一副『萬事俱備』的樣子﹐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她的聲音不卑不亢﹐

不疾不徐。『只是……我們素昧平生﹐不知你為何不擇手段地要對付我﹐

處處逼我於絕境﹐幾乎逼得我黑夜愁奄奄一息﹐但我實在想不出任何理由。

唯一的可能是﹐或許是寺剛家的祖先跟你有過節﹐或是﹐你──』

她的眼睛閃爍著驚世駭俗的狂野。『對我這位可憐的寡婦﹐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呢﹖』

         她的雙拳緊握﹐聲音沙啞偷懶﹐這一刻益發顯得誘人及迷惑。『我只是一名婦道人家。

     十八歲時﹐丈夫就過世了﹐然後﹐父親寺剛忍野也接連去世﹔當初父親過世時﹐

只留下大筆的負債﹐他生前的子女雖多﹐卻沒有人願意出面繼承﹐只除了我──

一個可憐的私生女﹐仍願意挺身而出為父還債。時至今日你我這樣處境堪憐的女人﹐

縱使不懂得經商﹐也還是不允許‘石油王國’在我手中消失殆盡──』

她最後說﹕『我不能承受失敗的恥辱。我願以生命做賭注﹐只要──寺剛家永不傾倒。』

她頓一頓﹐露出一個像‘『毒蜘蛛』能螫人致死的笑容道﹕

『我──所擁有的只有肉體﹐這是唯一僅有的﹐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我願意用自己做交換。希望這樣能令你滿意。當然﹐如果你願意回頭看看我的話……』

         她相信﹐她是個美麗的女人﹐擁有絕對的自信──『神鷹先生』絕對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她明白﹐男人絕對迷戀女人的身體。

         男人不能沒有女人。

         不管如何﹐她不會是輸家﹐她會有她的『籌碼』﹐對她而言﹐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逃離地撒下的蜘蛛網──

         她不再有語了﹐決定等待他的『動靜』﹐時間一分一秒地溜逝﹐

而他仿佛與她作對似的﹐悶不吭聲﹐她耐心地不動聲色。但時間越來越久﹐

她的眼睛逐漸充滿了焦躁不安﹐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越來越緊繃﹐一如封閉的石洞間有一觸即發的火苗﹐

大火隨時可能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措手不及間﹐他突然開口了。令人大大意外﹐他的聲音一點都不老成﹐也不像是老人家﹐

     反而滿是活力﹐中氣十足﹐還有﹐令人熟悉不已的聲調。

         他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可嘆啊﹗想不到﹐你為了拯救‘石油王國’﹐

居然可以出賣自己﹖這就像我一樣﹐為了要得到你﹐也會使出毀滅你的撒手鋼一般。哎﹗』

一聲長長無奈的嘆息。『想不到﹐你的尊嚴和驕傲是用在這樣的地方﹖』

語帶輕蔑。『經商﹐你當然不懂﹐因為﹐你只能卑賤地與不同的男人交歡、

利用男人──今天迫不得已選上我﹐目的只為了‘控制’我成為你的奴隸﹐放過你﹐

讓你的‘石油王國’仍能耀眼輝煌﹐照樣立足整個日本財經界──』

         他的話一針見血又殘酷無情。然後﹐他轉身﹐露出意志堅定﹐

不可一世的表情矗立在她面前。

         他僅有的一只眼睛﹐炯炯逼人。

         神秘的『神鷹先生』──竟然就是神鷹裟﹖

         黑暗的記憶侵入──四周的石牆好像朝她壓過來﹐無情的命運之神依然不放過她啊﹗

她整個人癱倒在地。

         戴著獨眼罩的他英姿勃勃﹐強而有力地雙拳緊握﹐似乎在敘述﹕

『玩弄男人的女人﹐最後吃虧的還是女人──』

         夜愁的意志力完全崩潰了﹐武裝的堅強也一下潰堤了。

         為什麼他就是『神鷹先生』﹖不斷要毀滅她的人﹖

         他赤裸上身﹐仁立在熊熊火爐前﹐肌肉結實的胸膛因爐火的發熱而淌下汗水﹐

像被陽光晒得發光似的﹐他看起來像古代史詩中描述的古羅馬時代專門搏技演出的戰士﹐

而胸膛間不偏不倚的深刻刀疤﹐也益發引人注目。

         凌辱﹖恥辱﹖她一直不斷地遭受無情的『打擊』﹖



         他的臉上帶著惡魔般的笑容──他的丑是在於太邪氣。

         但現在的她──也絕非泛泛之輩。盡管震撼不小﹐她也強迫自己絕不逃走。

         這兩人──究竟誰才是最絕情絕義﹖

         她站起身﹐臉部幾乎剛好面對他的半個胸膛﹐看著他清清楚楚的疤痕﹐她恨火燃燒﹐

眼中閃爍觸目驚心的火焰﹐極端諷刺地說﹕『你顯然是徹底壞透了﹐

連弱小無依的女子也不放過──』

         他反擊﹕『是你逼我的﹗你並不可憐﹐一個專門欺凌男人的‘毒蜘蛛’﹗

像你這種不知廉恥的情婦﹐只有壞男人才制伏得了你﹗』他挑舋地越來越靠近她。

         『你錯了﹗』她怒火沖天。『做情婦是榮耀﹐做寡婦才是恥辱﹗』然後又不要命地征嚷﹕

     『我要玩弄男人﹐以洗清恥辱──』

         寡婦的恥辱﹖他目光一閃﹐一踏步﹐原來這個惡魔搜獲了她﹐

挑起他們之間最深處的痛楚﹐他咬緊牙報道﹕『你一直活在仇恨中──』

         『是的。』她的眸子散發明光﹐毫不避諱。『從我丈夫死的那一天起﹐

兩年的時間讓我換取到什麼﹖除了金錢﹐就是敵人﹐以及憎恨。』

         他全身戰保﹐眼露兇光﹐不顧一切地狂喀﹕『你要認清事實﹐不能再逃避﹗』

深呼吸一口氣﹐他豁出去地咆哮﹕『‘他’沒死﹐現在又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

只是──容貌不復原來﹐他的‘疤痕’就是如山鐵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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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4}′


      她的頭腦表的好像被炸開了﹐頓時血流滿地﹗

         灰白的臉色比僵屍還難看﹐她的靈魂早已經化成泡沫﹐曾經死去的軀殼﹐

竟開始劇烈抖動﹐她一字一句重復著像是機械還硬的聲音。

『他沒死﹐他沒死……我不是寡婦……我不是……』

         他嚇到她了﹗心一橫﹐決定乘勝追擊逼地面對事實。『你不是寡婦啊﹗絕對不是……』

     忽地﹐激動地將她攬緊人懷﹐手臂像是熱絡的鋼條因住彼此﹐他們緊緊結合在一起了﹐

誰也無法將他們分開。

         他用下巴滿足地磨蹭她額上的秀發﹐就像從前一樣﹐悲痛莫名地道﹕

『這些年﹐有個男人對妻子的愧疚讓他痛不欲生﹐當他看見做妻子的你作賤自己﹐

不惜做情婦﹐把男人玩弄在股掌間﹐他簡直生不如死…』他不斷喃喃自語﹐

訴說無盡的相思之苦﹐他最後道﹕『神鷹只不過是我的化名﹐我真實的名字﹐就是──』

         他說不出口。

         『神武願焰』四個字卡在喉嚨中﹐他無聲。突然﹐像鬼魅般轟聲大笑﹐

歇斯底里的笑聲撕裂划破他們之間歷歷在目的過往。『你沒有死﹖

你沒有死……沒有死的你﹐現在回來想向我表示什麼呢﹖』她用無神的眼睜望著他﹐

他心寒。『你就是要毀滅我﹖還是﹐你失去了那女人的溫暖﹐所以﹐回頭才想到我﹖』

         橫梗在他們心中的靈魂──幽子。

         『夜愁──』他委曲求全。『她根本對我不具任何意義﹐我不愛她啊﹗我只愛你──』

         『夠了﹗你以為我會相信﹖』她毅然打斷地﹐自我解嘲﹕『你們跳海自殘的終曲﹐

真是可歌可泣﹐足以讓後世歌頌的偉大戀情﹗你會再來找我﹐

只不過當我是代替品﹐但是﹐我不會是暖床的工具。』

         『不是﹐不是──』他咆哮辯解。一切難以啟齒啊﹗漸漸的﹐聲音由有到無。



         她斜睨著他﹐用百分之百不信任及仇恨的語氣笑著。『你以為我會屈服嗎﹖

‘石油王國’如果倒閉了﹐完全是拜你之賜。沒錯﹗是你一直要毀滅我。』

她的眼神似在詛咒他下地獄受苦﹐不得好死。他的心中淌著血。她說﹕

『是有第一次﹐但第二次絕對不會再發生了﹐就算要受盡恥辱﹐我也心甘情願──』

         他猶如陷入冰天凍地中﹐她一到壯烈成仁的模樣﹐他沒有話說。

他的身於僵硬如石﹐眼神充滿悲傷和莫測﹐好半晌﹐他生澀緩緩道﹕『你永不寬恕我﹖』

         寬恕﹖她咬牙切齒。『可悲﹗這代表什麼意思呢﹖我是凡人﹐我不懂什麼是饒恕。』

她驕傲地抬頭望他﹐充滿鄙視及不清﹐多麼惡毒的話﹗她明白﹐一個男人絕對無法容忍﹐

更何況是她的丈夫﹖『你不再是我的丈夫﹐你的臉變成丑陋惡心﹐令我嫌厭不已。

何況﹐我已不夠格再做你的妻子﹐我失去了忠貞﹐而你的背叛也讓我恨你﹐如今﹐

除此之外﹐我──其實一點也不再愛你。』

         她不愛他﹖這讓他幾乎斷腸﹐不自覺松了手。

         無底下最狠的懲罰──就是妻子不再愛丈夫。

         她忍受蝕骨推心的痛﹐佯裝絕情絕義不斷叫嚷﹕『我不再愛你了﹐

我一點也不愛你……』說完趁著他陷入混亂之際﹐拔腿就跑。

         他三步並做兩步地用力抓住她﹐蠻力讓她手足無措地完全撞進他懷里。

『想逃﹖門兒都沒有﹗』他吆喝。『別逃﹗別躲我──』

         她拳打腳踢﹐張牙舞爪﹐他索性將她整個人懸在半空中。她不服氣﹐

一直不斷地拼命掙扎﹐為了控制她﹐又怕動粗傷到她﹐不得已﹐

他只好把她壓在粗壯的腿上﹐她汗水淋漓﹐嬌喘吁吁﹐一會兒﹐

力量逐漸耗弱﹐最後﹐兩個人跌到地板上﹐他用強壯的身子壓住她的身軀﹐

     讓她再也動彈不得。她沒有力氣﹐完全被他馴服了。

         『你變得真是潑辣﹗』他咧嘴大笑道。他的臉離她只有尺尺。她氣喘如牛﹐

渾圓的胸部不斷上下誘人地起伏。他們的心臟開始狂跳著﹔他強而有力的大腿壓住她的纖腰…

         激情如此強烈地刺激他﹐讓他幾乎按捺不住原始的悸動。

         他火熱的胸膛﹐讓她的酥骨徹底融化。她陷入他眼底的迷情魔力。她怕﹐

她怕……知道她應該邊。無奈﹐雙腳雙手不聽使喚﹐她四肢無力﹐

他的唇幾乎要直逼下來﹐籠中之鳥的她﹐不得不委曲求全。『放開我﹐放我走──』

         出乎意料﹐他的唇定在離她的唇約莫一公分的地方。他臉上布滿真誠﹐

用哄小孩的口氣﹐慢條斯理地說﹕『我知道就算再多說什麼﹐

也無法挽回因過去的錯誤而造成對你的背叛和傷害﹗』他對她懇求。

『但是﹐我確實是愛你的。我不是聖人﹐所以也會犯錯﹐

你為什麼就不給我懺海贖罪的機會呢﹖我願意奉上余生﹐好好地彌補曾經犯的措。

我甚至願意供你使喚。只要──你重新屬於我。』他的氣息呼向她的面頰﹐

不知不覺﹐她竟面紅耳赤了。

         是氣憤讓她脹紅了臉吧﹗尤其﹐她現在又是因獸之斗。不﹗

或者是面對最愛又恨的男入﹐那種復仇和欲望的矛盾沖突再被挑起……

         他的眼睛就像海洋﹐穿透她。『你知道﹐我跳海前想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嗎﹖』

他的聲音好破碎。『我在心底告訴你﹔如果要恨我﹐等我到了陰間再來恨我──』

他的眼眸炯然有神﹐似乎盛著淚水﹖

『但是﹐我並沒有死﹐所以﹐你不能恨我﹐你知道嗎﹖』

         他的唇突然低下﹐親密無間地親吻她的額頭﹐她閃躲不及。只得任他為所欲為──

一記深深長長的深情一吻﹐他幽然自言自語﹕『我不要讓你再受恥辱﹐你不該是寡婦﹐

‘石油王國’也不會倒閉。』他詭而地笑道﹕『所謂──結果一切﹐手段其次。

你明白嗎﹖我用盡卑劣心機及手段﹐為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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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5}′


    這一刻﹐他露出她未曾見過的獨裁專制容顏。『我不能容許你再做別的男人的情婦﹐

不管你是不是還愛我﹐抑或恨死我﹐但是﹐今天──』他像撒旦﹐專制不顧死活地搶奪、

無理占有所要的﹐他宣告﹕『我絕對不放你走。』

         『你──』晶瑩剔透的眼眸發出不肯妥協的光芒。然後﹐

她的皓齒毫不留情地往他的刀疤上狠狠啃咬﹐他痛得呻吟﹐她再往他身上猛踢猛踹﹐

她真的狠心要踹掉他的命根子﹖可惡的夜愁﹗真的要毀了他﹖他連忙退開身於﹐

她卻連爬帶滾地沖到門邊﹐握住門把﹐一臉驚諫──她根本打不開門﹐門被鎖住了。

         她一回頭﹐直感到毛骨驚然。他蹣跚痛苦地起身﹐一臉幸災樂拐地雙手插腰看她﹐

恬不知恥地道﹕『你逃不掉的﹐這個簾子除非我點頭﹐否則﹐你是絕對走不了﹐

門也絕對不會為你而開。』

         『你在囚禁我﹖』她暴跳如雷。你清楚﹐

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你有天大的膽子敢這麼做﹖』

         他卻自若自在地說﹕『你知道我現在是這世界的王嗎﹖』他露出肆無忌憚的笑容。

『我沒什麼好不敢的。』他伸出雙槓臂『你不是我的妻子也好﹐如果﹐

你這麼喜歡做情婦﹐你的丈夫也願意收留你做情婦﹐如你所說﹐

以肉體‘交易’﹐我會賞賜你﹐甚至挽救你的‘石油王國’──』

         她身子拼命往門板縮﹐直到沒有退路。她的頭抬高如天空翱翔的老鷹﹐臉色慘白道﹕

『你變了﹗你真是嗜血﹐不折不扣的冷血動物﹗』

         『這是跟你學的﹐壞女人﹐只有我這樣的壞男人﹐才能制伏你﹐我是替天行道。

跟著我﹐你才不會毀了其他的男人和美滿的家庭──』他大搖大擺地走向她﹐

大刺刺地站在離她一人左右的距離﹐她抗拒地推他的胸膛﹐可是卻推不動﹐

冷不防的﹐他彎身把她一個勁兒地抬到肩上﹐她恐懼地尖叫﹐並用力接他的肩。

         『想不到﹐你這麼害羞啊﹗你不是經驗老道嗎﹖』他諷刺嘲弄。

他無法不吃醋﹐她不也是移情別戀﹖他威武地向前走﹐

感受到兩股間微微的酸痛﹐他揮去不該有的失落及悲傷﹐轉而挪報道﹕

『你這又何必呢﹖天下哪有一個情婦﹐這麼想毀滅她的男人的部位﹖

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男人帶給女人歡愉的武器嗎﹖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

         她無法忍受任何不公平﹐憋不住話﹐她反唇相稽﹕『真是好笑﹗』面露冷笑﹐

以令人為之氣結的聲音傳出﹕『男人要他的妻子貞節服從﹐自己卻到外面追逐別的女人﹐

甚至還有私生子﹐這樣殘害無事可憐女孩的幸福﹐不如毀了男人的命根子﹐

才算是為女人出一口氣。』

         『你指控我花心﹐我無話可說。』她能感覺他發出凌駕全身痛苦的聲音。

『或許﹐你會覺得哪個男人不在婚後拈花惹草﹖哪個女人不在婚後水性揚花﹖不過──』

他彰顯出鐵腕作風。

        『現在﹐我們要一切重新來過﹐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

         說著﹐他邁開大步﹐直直向走廊一頭走去﹐她更氣憤地捶打他。『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他置若罔聞。直到走廊的盡頭﹐他打開一扇大木門﹐走進去跟上門﹐

再繼續扛著夜愁走進臥房﹐再一次踢上臥房的門﹐然後把她丟在床上。



         她嚇得連忙爬起來﹐揉探發疼的胃﹐緊張地將散開的頭發往後挪﹐

杏眼圓睜看著他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衣服往下掉。她羞然注視。

以前﹐她不是很習慣看他赤裸嗎﹖而如今卻……

直到他脫得只剩下一件底褲一轉身面對她。她想別過頭﹐但是﹐她不能﹐否則他會嘲笑她。

         她的丈夫經過歲月的洗禮﹐更有一種說不出的迷人邪惡豐采。英俊、高大、健壯﹐

如天神一樣。

         月兒不知何時偷偷高掛在黑夜中﹐提醒他們之間時光的流逝。一輪朦朧的月光射入窗內﹐

     他著迷地看著著原本應該是他的新娘的夜愁──純藍色的和服﹐

仿佛月光下藍色多瑙河的人間之美啊﹗

         她看起來宛如處女之神。

         處女﹖他何嘗不如此渴望﹖

         但是﹐他無話可說。畢竟﹐他先負於她。他有意無意追﹕『你真美﹗

每個男人只要看你一眼﹐一定會愛上你的﹗怪不得﹐你可以用美色殺死無數的男人。』

         『是嗎﹖』她挑高秀眉、佯裝無辜道﹕『我的美﹐卻獨獨令我‘死’去的丈夫看不上眼吧﹗』

         她還是強調地的丈夫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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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


    他難掩心傷﹐背光的他﹐讓她只能感受到他的陰森。他悲戚道﹕

『這世界﹐或許沒有我們想像的單純。人類的愛恨糾葛也算是肉弱強食吧﹗

想征服你﹐唯有找出你的致命傷﹐才能令你投降。』

         他寬闊的肩膀議能扛起任何重擔﹐他的聲音低沉而磁性。

『我就是你的‘致命傷’。你要再面對我─』他突然取出夜愁熟悉不過、

又愛又恨的梳子﹐毫不留情地將它丟入火爐。這又像是將她的心再丟了一次似的﹐

她來不及詫異地大呼小叫﹐他卻不當一回事。『我不會跟你陰陽兩隔。

所謂的中國傳統故事的‘詛咒’﹐現在已煙消雲散──』

         鯨鯊梳子就像『詛咒』般﹐在火光下燃燒消失﹐

發出的麻哩啪啦聲響﹐逐漸消褪……她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悵然﹐

黑色的眸子湧出淚水來﹐那是她最愛的梳子──她不曾忘記﹐她不言不語﹐

然後﹐自他喉嚨中的笑聲回神。『把衣服脫掉﹐或是﹐你要我服務呢﹖』

         說著﹐他伸手想環住她﹐卻被撥開﹐她用另一只手把被單抓得死緊。他沒有察覺出異狀﹐

     見她低著頭﹐他佯裝生氣強悍地將她的下巴抬高﹐月光下﹐他卻驚見她紅著眼睛﹐

顯得楚楚可憐道﹕『這是……    他唯一留給我的梳子……』

         『夜愁──』他發覺做錯了。她在意那把梳子。她其實是何等珍愛他們相愛時的定情物。

     不然﹐她不會一直保留﹐梳子──不是恨﹐應該是愛。但是﹐他卻連他們的定情物也毀於一旦。

         『我──』千言萬語﹐他低頭在她面頰上親吻。她反應激烈地急急別過頭﹐他的眼睛閃爍﹐

     認定她還是不肯接受他﹐他拋下原有的愧疚﹐帶著酸味故意刺激她﹕

『怎麼﹖你好像是見了陌生人的小貓咪﹐這就是﹐蜘蛛寡婦﹐的真面目嗎﹖』

         她桀驁不馴地昂起下巴﹐又恢復往日的蠻橫。『你錯了﹐我不再無知﹐也不再清純。

我有我的准則﹕做我的男人﹐在上床前﹐須先倒兩杯最純的威士忌﹐再去洗澡﹐

如果﹐你真要滿足我﹐就先這麼做吧﹗』

         他露出英俊的笑容。『遵命﹗』他甚至對她行童軍禮。『只要你快樂﹐我願意做你的奴隸﹐

     償還欠你的情債。』他瀟洒走向浴室﹐卻若有所思地回頭道﹕『我不怕你趁我洗澡時逃跑﹐

這里的門禁森嚴﹐你是走不掉的。』她張口結舌﹐想駁斥什麼﹐她忿恨地咬住下唇。

但聽見沖水聲﹐她的胃幾乎快翻過來。

         他其實說錯了嗎﹖這是她唯一可能逃走的時機。

         她總是在這時候對男人下藥──

         她快速下床﹐將事先准備好的一整包藥粉倒進兩個酒杯中的一個﹐

再用手指攪一攬。她都是這樣讓男人喝了摻藥的酒﹐接著﹐一覺到天明。

         無數的男人﹐絕料想不到﹐他們是這樣跟聞名社交界的『藍夫人』度過無數的夜晚。

         她不曾被任何男人占有﹐也絕對不屬於任何男人。

         在面子掛帥的今天──他們皆對外宣言﹕黑夜愁是他們的情婦。游戲歸游戲﹐男歡女愛﹐

     誰也不欠誰﹐但也有許多的男人﹐愛上漂泊、虛無飄渺的她……

         她應該很老練的。她要迷昏他﹐然後﹐伺機奪門而出。偏偏﹐今夜地全亂了分寸。

她全身強烈地顫抖﹐根本不聽使喚。為什麼﹖

         他是她真正在乎的男人嗎﹖她愛他﹐卻也同樣的根地。

         愛有多深﹐根也有多深……

         她倒抽好幾口氣﹐不動聲色地這麼做了。但是﹐她心跳如擂鼓﹐眼前又一片黑暗﹐

胃好像不斷在跟她作對打結﹐她索性拿起酒試喝一口鎮定種經﹐

酒的味道怪怪的﹐這是威士忌嗎﹖

         她試著再嘗一口。『糟糕──』現在發現已太晚了﹐她居然緊張得喝錯酒了﹖

         這下﹐要逃也逃不了。她全身開始發熱﹐過不了多久﹐神鷹挲走進臥室﹐

才發覺夜愁竟躺在床上睡熟了﹖

         他心臟緊縮﹐急著一探究竟﹐這才發覺禍源應該在酒身上。

         一點也沒錯﹐酒杯里的酒只剩些許﹐他嘗了一點﹐酒中有很濃的藥粉。

         她今他哭笑不得。這是她跟他玩的把戲嗎﹖

         把自己弄昏﹖以逃過她即將面對的事﹖這哪是一位蕩婦所做的事﹖

只有處女新娘才玩這種把戲啊﹗

         她或許跟以前的她沒有多大的分別﹐只是──除了生活在仇恨中﹐活在無限背叛的陰影下。

         她真的熟睡了﹐黑發散落在枕上﹐濃密的睫毛在粉紅色的面頰上留下陰影﹐

她熟睡的嬌容比任何女人都還性感撩人。

         他極盡呵護愛撫她的秀發﹐又怕她睡得不舒服﹐他小心翼翼地試著解下她身上的和服──

     她是他的新娘和妻子──他這麼做理所當然﹐但是﹐他無法不讓自己心跳加速﹐

當他發現她真的不省人事﹐他眼神溫柔地注視赤裸的她﹐柔情萬千地掃過她全身。

         為什麼﹖她依然柔軟完美得像處子。

         或許﹐他今夜正該借酒澆火﹗他先將另一杯威士忌喝下去﹐鑽進毯子﹐

把她擁在懷中﹐他的手指纏繞著她的亮麗發絲──這是他擁著她成為他新娘的第一次。

         算起來﹐這應該是他的新婚之夜呢﹗

         無奈﹐妒火燒燃全身﹐他想﹐她赤裸著躺過多少男人的臂彎。

         這是命嗎﹖抑或是他自己的報應﹖』

         他雙拳緊握﹐摸摸自己臉上的獨眼罩。他幾乎失掉一只眼睛﹐

以及美好的未來和摯愛他的妻子。

         他不想把眼罩拿下來﹐為的是不希望嚇到她。

         他要好好地溫柔對待她。

         這不是她的錯﹐『是我──』他心底吶喊。

         夜愁﹗

         這是唯一留住你的方式﹐霸占你。

         給我時間﹐求你﹗

         我會向你証明──你今生今世都是我最愛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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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


          天應該亮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一覺。

          夜愁慢慢地醒來﹐睜開眼﹐發覺房間內不再充滿悲戚影子的陰晦﹐

反而透著朝氣勃勃﹐她感覺自己不再寒冷﹐覺得溫暖無比。

          這好像在從前的漁村里﹐不管風雨多大﹐在柔軟的被單下﹐

她總是能夠在願焰的懷中得到安息﹐安然入睡。現在呢﹖

          她覆地杏眼圓睜﹐猛地彈跳起來愕然地瞪著他看﹐他燦笑的臉正迎接著她﹐

獨眼罩在臉上黑得發亮﹐另一只深遽的眸子則不知隱藏著什麼﹖

          他粗礦的身於倏地半坐起身﹐她立即住床的另一邊縮﹐本能地將毯子攪得死緊﹐

盡可能和他保持距離﹐她的眼睛充滿警戒和不該有的恐懼。他是赤裸的﹖而她呢﹖

她驚訝地倒吸一口氣﹐眼睛貼到沙發上的藍色和景。

          她回想起昨夜她一定喝錯了摻藥的酒﹐而在毯子與肌膚的刺激下﹐她竟也是一絲不掛﹖

          他在她睡著時強占了地嗎﹖但是﹐她絲毫沒有疼痛的異樣啊﹗

她想從他淺笑的容顏讀出表情﹐可是卻看不出端倪。

          『早安﹗』他洋洋洒洒就這樣地下床了。『不要那樣大驚小怪的﹐

做丈夫的為妻子脫去衣服﹐何錯之有﹖難道﹐你不知道穿著和服很難人睡嗎﹖』

瞧他說得多冠冕堂皇。他胸膛寬闊﹐肌肉結實﹔古銅色的肌膚讓她的目光無法自拔地被吸引﹐

而無法移開。

          他用自以為是的理由﹐意有所指地『提醒』﹕『別害怕﹗我們不是夫妻嗎﹖

以前不也是常睡在一起﹖現在差別只是有沒有遮蔽物﹐況且﹐人來到世間﹐

哪一個不是裸程的﹖以後﹐我們都要裸睡。

          誰知﹐她立即別過臉﹐眼神中有著憤怒和受創。『我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等著你為所欲為──』

          他強烈反駁他。『錯了﹗是你可以對我隨心所欲。』他柔情似水地對她聳聳肩。

『就算你習慣睡前吃安眠藥酒﹐我也不會趁你睡著時強要的。我不是像野獸的丈夫。』

          是嗎﹖這麼說──她還是處女了﹖她呆呆地想。他誤會了﹐她只是倒霉地喝錯了酒。

所以﹐今天﹐才會在他的床上。

          『哼﹗誰是你的妻子﹖別忘記了﹐我是很多男人的情婦──』

她似乎總是故意挑起他心中最憤怒和在意的事﹐他盡管要求自己忘記﹐他明白自己錯在先。

不過﹐看她喜歡用墮落語氣講話﹐讓他幾乎崩潰。『別表現得像紳士──』

她悻悻然扯說道﹕『上我床的男人﹐哪一個不像野獸﹖如果你不是﹐我會覺得你遜斃了﹗』

          他的一只眼睛閃爍著殺人的目光﹐嫉妒讓他像中了邪似的。

          她還是輕哦﹐先聲奪人﹐毒辣辣罵著﹕『我不再是你的妻子。以前不曾是﹐現在不會是﹐

      將來更不會是──我不再愛你了。我根本都不愛你…』

          她說得絕情絕義﹐無心天肺。

          她不斷重復﹐似乎要他整個人心神俱裂。『你對我不具任何意義﹐我現在還會在這里﹐

除了受你囚禁外﹐我和你的關系﹐就只有錢﹐和我的‘石油王國’──』

          她幾乎聲嘶力竭﹐最後的『錢』字﹐更深深烙印在腦海里﹐他怒目瞪視﹐

臉色鐵骨﹐好像狂風將作。

          是的﹐他真的無法忍受﹐無法佯裝不在意……她和不同的男人上床──

他崩潰了﹐真的抓狂了。

          男人──其實才是氣度最小的動物。

          『哼﹗見錢眼開的妓女﹗』他從齒縫間恨恨擠出聲音﹐『妓女』兩個字﹐

讓他目瞪口呆了。

      他第一次這麼粗鄙地喚她。『你要我們之間思斷義絕﹐我答應你。』

          他臉上的疤和獨眼罩﹐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供若寒蟬。他虎視眈眈地盯住她﹐

窮兇惡極道﹕『我就當你是我的情婦。滿足我的需要﹐我會付錢──讓你的王國重新起來。』

        『我要用金錢買一個供我使喚上床的情好。』

          他的行為絕對是魔鬼﹐也絕對是野獸。

          『我一定要馴服你這位情婦。』他瞪著她。

          『休想──』她佯裝不怕死﹐內心卻撲通撲通地跳著。『休想﹐休想──』

          冷不防﹐他兇暴地址去她身上的毯子﹐撲向她﹐抓住她。

          他對她只有殘忍的懲罰。

          『把腿張開──』他近乎殘暴地扯住她頭發﹐往下拉﹐

逼她迎視她不會見過殺人不眨眼的魔王樣﹐他蠻橫的身子﹐有足夠的力氣讓他屈服。

『你知道怎樣滿足男人吧﹖你不是常做──』

          他邪氣地笑了。『做情婦的﹐我們之間﹐只有這個──』

          他的手直接粗暴碰觸她最美的處女地﹐她痛得咬住下唇﹐不肯叫喊﹐

她絕對不能敗露…她的黑發被他牢牢地握在厚實大手中﹐整個臉紅得發亮﹐

像夜空的眸於燃燒著憤怒的火焰﹐玫瑰色的紅唇團喘息而分開﹐露出晶瑩的貝齒。

          他從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絕望加上妒火焚燒讓他失去該有的清醒和理智地狠心地拉開她的雙腿﹐

將整個身子埋入﹐他的牙齒咬住她的胸脯﹐毫不留情挺身戳刺﹐長驅直入──

          他愕然地睜大雙眼。

          蓄勢待發的強大力量﹐讓他突破了她最美幽地的障礙。

          結合後──

          疼痛穿過她的中樞神經﹐她的身子仿佛被撕裂為兩半﹐淚水沾滿她容顏﹐

像珍珠般的淚珠洒在他的胸膛。

          她再也無法偽裝。

          她也恍然大悟。

          他終於明白──自己所鑄成的大錯。

          他一直在傷害他最愛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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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2}′


          她哭得死去活來。

          他將地緊緊抱在懷中﹐一動也不敢動地在她體內﹐任她發洩那種要命的痛苦﹐

並附在她的耳際﹐訴說無盡的對不起……

          直到她哭完了﹐聲音變得好沙啞﹐他不敢看她﹐怕引起她激烈的反彈﹐

他用胸膛刷過她臉上的淚水﹐再緩緩地離開她體內﹐他觸目驚心地見她流了血。

          他眼中的疼惜閃過她的眼﹐她當他在嘲笑她﹐覺得丟臉。他想橫抱她。她激烈回絕。

『很好笑吧﹗我二十二歲了﹐是個寡婦﹐但卻還是個處女﹗』她自我解嘲。

『我不會接受你的恥笑﹗』她用力推開他想逃﹐一翻滾﹐卻無助地一古腦兒跌在地上。

          『夜愁──』他一個大跨步﹐將她整個身子撒在懷中﹐這才感覺到她大腿間的血流到他身上。

天﹗她是這麼的悲苦。

          她緊緊地閉起眼睛﹐不肯看著他﹐這會兒﹐她知道他的唇落在她的額上、

秀眉、眼瞼、粉頸、小鼻尖﹐最後﹐是她的櫻桃小唇……『我的美人魚﹗』

他的聲音有如母親保護自己孩子般的溫柔。『不要再強辯﹐我懂你的心。』

          他們之間的面具漸漸卸下﹐不需言語﹐他們的心似乎合而為一。他百感交集。

          他終於明白事實──她在為他守寡。

          她在酒中下藥──無非是要保護自己的貞操﹐雖然昨夜不幸失敗了。

          她是虛張聲勢的女人。她在玩弄報復男人之余﹐也絕對不讓自己成為男人玩樂下的犧牲者。

          他哽嚥地對她說﹕『謝謝你為我守寡。』.

          她突然萌堤地放聲大哭﹐似乎想把所有的恨及相思﹐化成無奈的淚水……但是﹐

恨意的沖動﹐讓她的雙拳緊握﹐奮不顧身地猛推他胸膛。

          他沒有反抗﹐只是一個勁任她洩很。『你可以盡情地打我。只要你高興﹗』

他真的心甘情願。

          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他甘之如括地與她粘在一起。

          她一直傳偎在他的懷中。

          這是她世上最愛的男人﹐也是最恨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卻在他的懷里──



          他為她洗澡。

          她何等不習慣赤裸著身子面對陌生的男人﹐雖然﹐他是她的丈夫﹔但是﹐

疼痛和過去的種種『傷痕』讓她沒有體力去拒絕他。而他──顯得那麼自在和歡喜。

他似乎把這視為快樂的泉源與義務。

          她幾乎克制不了想躲進水中的欲望。她佯裝漫不經心﹐

但是手指頭卻在浴盆邊緣隱隱顫抖地彈弄。

          這與過去他們所過的貧窮生活有天壤之別。以前﹐在窄小破爛的浴室中﹐

他們的生活是擁擠甜蜜的﹐當時﹐她就像是傳統的小女人﹐會幫她的男人洗澡刷背﹐

當然﹐也僅止於此﹐那時﹐總是嬉戲笑聲不斷。

          而現在呢﹗他變得富有了﹐光是豪華的浴室﹐就有好幾坪﹐按摩浴缸、

寬敞的大玻璃﹐還可以俯瞰整個海灣景觀。只是﹐兩人之間﹐水蒸氣的空氣仍是凝結的。

          但這對他卻不會造成影響。他用迷人的單眼淘氣十足地瞇起來﹐

笑容半露地緩緩搜尋她的手、她的腕及她的手臂。她打了個冷顫﹐手指也僵住了。

他的笑變得有些自負及滿足仿佛這種服務是一種享受。『閉上眼睛──』他命令。她完全照做了。

          沒多久﹐溫暖的水從她頭上徐徐注下﹐他的手指按摩她的頭皮﹐溫水沖刷她的頭發及腰際。

      她雖然試圖忽略他的存在﹐但他溫暖的身軀和呼吸卻是那麼接近﹐他情不自禁地品嘗她的肌膚。

          過度的僵硬讓他知道她的恐懼與疼痛﹐他知足地放過了她。水氣裊裊﹐

此際她知道她像個孩子一樣被裹在大浴巾里﹐她長長的頭發也被毛巾團團圍住﹐

像是中東回教徒的模樣。他極盡呵護地抱起她。

          接下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被放在床上﹐她實在很累﹐

下體也很疼痛﹐溫暖的感覺裝向她﹐睡前的最後一刻記憶是──她還是在他的懷中。

                     

          她聞到濃濃的香味。一種中藥的藥香﹐可想而知﹐一定是補藥。

          她惺松地路開雙踉﹐他竟然就在一旁﹐倚偎、守候著她。

          他隨便地圍著睡袍﹐她也發現自己在被單下的裸程。他似乎動手換過被單﹐

那件留有『証據』的被單正棄在房間的一角。

          他或許不僅是她的丈夫﹐也像她的保鏢、僕人。他對她如此謙卑。

『你知道我燉了什麼嗎﹖』他洋洋得意。『這是中國很有名的中藥補品﹐給你補血用的。』

          這一定是他的誠心及愧疚的表示﹕不過﹐她還是冷嘲熱諷﹕『有錢真好﹐

還可以買名貴的中藥材呢﹗‘彌補’﹖你以為用金錢就可以買到我的貞操﹐

甚至我的原諒﹖』措手不及間﹐她驕蠻地將湯藥打翻﹐他臉色很難看﹐她乘勝直追﹐

尖酸刻薄地刁難他﹕『我討厭你現在的模樣﹐我喜歡從前的日子﹐一無所有的日子﹗

我喜歡吃魚﹐喜歡便宜的東西。』她的心就像折斷的樹枝﹐

嘴硬道﹕『讓我走﹗讓──我──走──』

          他對她的無理取鬧顯然不置可否﹐仍舊是笑嘻嘻地面對她。『你想過從前的生活﹐

我現在一樣可以滿足你啊﹗』

          他在說什麼﹖瞧他一臉正經八百﹐真的說得到做得到。他跑出去﹐

她好奇地往窗邊偷窺他的一舉一動﹐順便看看有沒有逃走的機會﹐

她竟發現﹐一樓有一道大門﹐正通到一面壁崖﹐崖下就是白浪滔滔的海洋﹐

而遠方正可以望見白雪皚皚的大雪山。

          雖然有陽光﹐但是﹐外頭的氣溫仍是很低﹐他卻不畏寒風﹐

在懸崖上瀟洒架起帳篷﹐還在岩上弄個拷架﹐這可讓她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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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3}′


      沒多久﹐他氣宇昂軒地踱回來﹐帶著稚氣的笑容脫口對地道﹕『我們就像從前一樣﹐

夜晚睡帳篷﹐數星星﹐釣魚、烤來吃。』他似乎比她還高興。『我實現你的話﹐

你可不能再鬧脾氣喔﹗』她的臉上發光。

『我也懷念貧窮的日子﹐所以﹐我們要好好珍惜彼此﹗』

          她目瞪口呆﹐啞口無言地看著他靈巧地准備一切必需品﹐熱水瓶、暖被、

小的露營瓦斯爐﹐以便生火取暖……然後﹐他甚至准備了一個大睡袋──

          她張口結舌﹐卻逃不開他偉岸的身軀及蠻力﹐他輕而易舉將她塞進睡袋﹐

拉上拉鏈﹐這會兒﹐她又成了裙褓中的嬰兒﹐她驚驚的容顏讓他愛憐地在她面頰肌膚上游走──

『別怕﹐外面風這麼大﹐你現在這麼虛弱﹐絕對不能感冒。』

          一切就緒後﹐他最後的重大工作﹐就是將她抱在懷中﹐一起餐風宿露。

              

          他就算在釣魚﹐也還是不放過她。他像漁夫般豪爽地坐在壁崖上﹐他的腿是掛在岩石邊﹐

      把她摟在他胸前﹐她橫坐在他的大腿上﹐強烈的狂風﹐讓怕冷的她﹐不得不完全倚賴他的體溫﹐

      像從前般把小臉緊緊埋在他的胸肌肉﹐以避嚴寒。

          這個時刻﹐他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

          他的妻子倚偎著他﹐他和海洋共享天地﹐在這世界上他別無所求。唯一的遺憾──

該說是他多麼希望她恢復以往無邪的笑容。

          他仔細觀察她。她真的毫無歡顏﹐深刻的悲痛總是烙印在她的臉上﹐

布滿她美麗的有神眼睛。

          他是罪人﹐他感嘆﹐如果時光能倒流﹐能倒流……

          冷不防﹐釣魚線有動靜了﹐他驚呼﹐也驚擾到她﹐他興奮大叫﹕

『釣到了一條大魚﹐快﹗』他像一名船長指揮、命令著她。

『一起用力拉﹗快﹗這是條大魚﹗快──別讓它逃走──』

          許久以前的默契又再度燃起﹐他緊張地抓住夜愁的手﹐

兩人拼老命地用力拉﹐用力──『加油﹗加油﹗加油…』

          辛苦之後必有豐收。他努力地收回釣魚線﹐最後﹐一大尾的鋼魚展現在他倆的面前。

          夜愁心花怒放﹐他則眉開眼笑﹐但當他們四目交接時﹐她則立即沉下臉﹐

抽回手﹐別過瞼﹐仿如被當頭棒喝。

          她笑了──只是那已成過往雲煙。

          他隨即鼓舞自己﹐這起碼是個好的開始﹐他自我勉勵了好幾百句﹕不要灰心﹐來安撫自己。

          他佯裝不當一回事地欣喜叫喚﹕『晚飯有著落了﹗我現在就生火烤魚﹗』

他先抱起她在岩石上坐定﹐自己再坐在另外一旁﹐一般行船人知足常樂的個性就是這樣──

一邊烤魚﹐一邊喝啤酒﹐毫無拘束地聊著天。

          只是﹐他破滅荒顯得沉默寡言﹐靜謐回蕩在彼此之間﹐他收斂笑容﹐

將注意力放在烤魚身上﹐偏偏﹐他完全一副神思不蜀的模樣。

          突地﹐一聲尖叫喚醒了他。『小心﹗起火了﹗』夜愁花睿失色地叫喊﹐

火勢大得幾乎要把烤架燒了﹐連那尾烤魚也陷在烈火中。

          他趕緊滅火﹐拿水往烤架上一倒﹐一陣黑煙裊裊升起﹐這會兒﹐

細魚變成炭烤的魚兼魚湯吧﹐他─狼狽﹐木炭粉沾滿臉﹐像個黑炭。

          心驚膽戰後﹐她看見他的黑臉﹐一陣爽朗的笑聲逐出﹐

她笑得合不攏嘴。『你的臉……你的臉……』她上氣不接下氣﹐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他警覺地換了摸臉﹐一摸到黑發灰﹐恍然大悟﹐不禁也咧嘴大笑﹐兩人笑成一團。

          他一個箭步背住她﹐在她耳際輕聲細語﹕『如果你願意拋開憂愁恨意地笑個不停﹐

      叫我扮小丑﹐我都心甘情願。』

          她卻像被螫到似地落荒而逃﹐她忿恨的表請讓他為之動容﹐

她答非所門地說了一句﹕『讓我走──』竟讓他萬念俱灰﹐心力交瘁。

          『你…』火焰余燼似讓希望一點一滴地消逝﹐寒風也將他們的情素吹得越來越遠。

他只剩下刺骨的痛。『你先休息吧﹗』他簡單道。『我來清理善後。』不再看她﹐

只是逕自整理風波後的善後。

          朦朧的冬月懸在夜空﹐她睡不著﹐是因為寒冷嗎﹖當然不是﹐睡袋真的是很暖和。

是因為他──她雖然嘴硬不承認﹐但真的憂心他會著涼……一直到睡魔向她襲來﹐

迷糊的她感覺到他沒有進帳篷﹐他一直坐在墨崖的岩石上﹐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以前﹐他們曾一起樹星星。而現在﹐只有他形單影只。

          她株不知﹐其實他也在回憶往事……

              

          一大早。魚味撲鼻香﹐她悠悠轉醒﹐腦海中第一個審過的念頭是惦記起他﹖

她本能地將頭伸向帳外探個究竟。

          他的臉如清晨的海洋﹐盡管一夜未眠﹐他依舊容顏燦爛。『早安﹗

一大早就有好收獲﹐你瞧﹗』是的﹐爐架上正放著活生生的魚﹐多新鮮美味的佳肴啊﹗

『等一下﹐准能滿足你的口腹之欲﹐先去洗把臉﹐梳個頭──』

          海風吹亂地的秀發﹐她相信她的模樣是邋遢的。她雙唇下垂故意刁難﹕

『有沒有搞錯﹐我哪來的梳子啊﹖』

          他目光一閃﹐明白地的『話中涵義』﹐就這樣走到她背後﹐

冷不防地用一只手攫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在她思付要如何掙脫他時﹐

他的另一只大手﹐手指就好像梳子般﹐竟為她梳起頭來了。

          為了取悅她﹐讓她開懷大笑﹐竟學著女人家的嬌口吻道﹕

『別生氣嘛﹗我先用手指當梳子為你梳理﹐我會另外賠你一把新梳子﹗好不好﹖』

          他要賠一把新梳子﹖她雙眸炯然發光﹐但是﹐也閃爍著陰霾﹐

這等模樣擺明想討好地﹐讓她發笑。她根本不為所動。『我要舊的﹐

一模一樣的﹐你賠得出來嗎﹖』她用力掙脫他﹐為了怕傷到她﹐他松手了﹐但雙唇緊抿。

          是的-一他上哪兒找得到鯨鯊的骨頭﹐再雕刻相同花紋的梳子﹖

就像他們的傷痕﹐真能夠復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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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4}′


       他一言不發﹐今天﹐就會像昨天那樣﹐他們之間只有重重的陰霾。

          一天過去了……

          沉默是他們唯一的寫照。

          她繼續消極地抵抗﹐只要他搭訕﹐她的一句話絕對是﹕我走﹗

          她難道永遠不肯原諒他﹖

          他索性不再跟她說話了。而她﹐也始終背對著他。然後﹐他一個人自顧自地忙起來了﹐

不知道忙些什麼。他不斷地在講行動電話﹐但目光卻像老鷹般厚利地釘住她。他──怕她進走。

          他在乎她。

          她只是嗤之以鼻﹐打造這麼堅固的牢房﹐她逃得掉嗎﹖眼前的豪邸如囚籠般﹐

後面則是一片水汪汪的海洋……

          深夜﹐她一樣睡在帳篷里﹐像以前﹐過著刻苦的日子。

          而她﹐知道他還是一夜無眠。

          第三天。

          大清早﹐她醒來時﹐香味四溢的煎魚和水果飲料歡迎著她。

          他坐在很遙遠的一方岩石上﹐不知在做什麼。沒有打招呼雙手卻忙個不停。

          在炎炎的陽光下﹐她命令自己不能好奇﹐她絕對不會搭理他在做什麼。

          而他是如何埋頭苦干。不管在驕陽下﹐抑或夕陽西沉﹐甚而黑暮籠罩﹐

他似乎忘記她的存在。

          又過了一天。

          今天的早晨特別不一樣。她的睡袋旁多了一樣禮物。

          一把給她梳洗用的──完全手工的梳子。

          她簡直不敢相信。

          鯨鯊透明的骨頭﹐像無色水晶般的閃閃發亮﹐

上面的花紋雕刻鬼斧神工﹐維妙維肖。『好美啊﹗』她不禁贊嘆。

          天啊﹗不可思議﹐這只新的梳子與她之前的梳子幾乎如出一轍。

          憶起過往﹐她的心酸了﹕當時﹐他雕刻那把流子﹐

是利用在船上捕魚的閒暇之際﹐一刀一刀地雕琢﹐那至少也花了近半年的時間﹐而今──

          她立即否認﹐這一定是買來的﹗反正﹐他有的是錢﹐有錢能使鬼推磨。

況且﹐他怎可能只花兩天就刻好這麼精致完美無暇的梳子。

          鐵石心腸的她是不會領情的。

          她拿著流子走出帳篷﹐迎視他性格的容顏﹐以及布滿血絲的眼睛。

或許﹐他期待一把梳子可以改善兩人是惡劣的關系。

          他把手放在背後﹐以致她看不到他傷痕累累的雙手。鯨鯊骨上有許多小刺﹐

雕刻的時刻要特別小心用砂紙磨細。但為了趕工﹐他沒有這麼做﹐

魚骨上的粗鹽﹐幾乎讓他雙手像被腌漬過似的﹐

刺痛及傷痕可見一斑﹐幾乎都是腥味的血漬。

          他露出癡心的眼神﹐但是──在迅雷不及掩耳間﹐那把晶瑩剔透的梳子一下子拋到他跟前﹐

埋進腳下的沙堆﹐他的臉色立即巨變。

          她轉過身﹐趾高氣昂﹐不可一世地叫著﹕『放我走﹗』她對他大吼大叫﹕

『一把梳子代表什麼﹖』她崩潰咆哮﹕『你或許不知道﹐看到梳子﹐還有你﹐

我就會想起對你的恨﹐對你的怨──和你在一起﹐我只想死。』



          說罷她泣不成聲﹐欲振乏力遭﹕『或許﹐我從未盡到做妻子的責任﹐

但是﹐我已奉獻給你我的貞操了﹐你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背叛過你﹐你沒有理由拘禁我。』

          她恨之入骨的表情﹐讓他五臟俱裂。他的表情﹐讓她潰然得心在淌血。

          他面無表情的臉在對她告白什麼﹖面對他最愛的海洋﹐他呼嘯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夜愁﹗

          難道你不知道﹐如果沒有你﹐我寧可死…….

          他肛腸寸斷﹐然後﹐像瘋了似地一陣狂亂大笑﹐震驚了她﹐

也似乎讓眼前一片汪洋為之動容。

          他答非所問﹕『我一直相信大海有致命的可怕力量﹐可以毀滅人。如果我是大海﹐

真的能毀滅你嗎﹖讓你生不如死﹖』他看了她一眼﹐眼神竟莫名其妙地讓她心酸。

          那種酸到心底的深處﹐讓她仿佛回到過去﹕最令她想哀嚎痛哭的﹐就是她每天在漁港向他

      揮手道別時....

          『以前貧窮的時候﹐我總是說﹐將來要賺大錢買一艘帆船﹐帶你環游世界。』

他釋然遭﹕『如今﹐我富有了﹐也買了一艘帆船。』他的手指向前方停泊的白色大船。

『可是﹐我現在才大徹大悟﹐原來﹐除了貧窮﹐除了背叛﹐還有更重要的東西──就是你。

我一直告訴自己﹐要用這艘船﹐帶你游遍世界。』他苦笑著。

『如今﹐這已是遙不可及的美夢──』他面色凝重地對她道﹕

『只要你答應今天和我出海﹔明天我就放你走。』

          她咬住下唇﹐表情空洞地望著他﹐詭橘的他好像要將她淹沒了。

          『好。』她似乎沒有轉回的余地。『只要能離開你﹐我什麼都答應。』

          乘風破浪──真是不同的生命經驗。

          在茫茫大海中﹐無法體驗看到陸地的心情﹐唯有親身體驗﹐才能感受到那股震撼。

          他們在感受海洋所帶來的生命感。海洋帶來一種勃發的生命力。

          海洋激發所有的魅力﹐這一刻﹐他們有著不同的生命。

          他們之間或許有過殺戮之氣﹐但是──也因海而溫柔﹐也因海而堅強。



          海上顛簸的滋味﹐驚濤駭浪的駿然﹐讓人了解激發生命風暴的潛能﹐

就是要互相傳靠對方﹐沖破難關﹐合而為一。

          當風平浪靜時﹐他們能感受到生命中的安穩。

          藍天、綠海、微風、和煦的陽光、純白的帆船──這純淨的世界﹐

正如她所希望的﹕這世界只有他倆。

          他們四目相交。只是──

          他們彼此﹐一直是雙方的『致命傷』。

          驚濤駭浪──他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

          夜愁驚驚地倒抽一口氣﹐全身劇烈抖動。

          刀子﹗一把晶光閃閃的刀子。

          他用粗糙刺痛的手握住她的手﹐逼她用犀利的刀鋒﹐結束他的生命。


[ 本帖最後由 Newlife_Newhope 於 2008-7-11 08:13 P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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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


         時空仿佛靜止了﹐時間也划下句點。

         空氣仿佛凝滯在真空中。

         刀子就頂在他的胸口上。

         他平靜地道﹕『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目光遙遠﹐面無表情地說﹕

『你要離開﹐就殺了我吧﹗』然後跪下等候判決。

         她的臉色慘白﹐心臟緊縮──要她殺了最恨的人﹐殺了這背情棄愛的人﹐

她全身不由自主地哆嗦著。

         『向我報仇吧﹗』他說得義正辭嚴。『我‘再’活著唯一的願望﹐就是使你不再有仇恨。


     我願以生命贖罪﹐使你不再恨我。我死了﹐請把我葬在大海……』

         她明亮的雙眸全失了神。『這是你報復的手段嗎﹖』她不自覺地淚流滿面。

         『不﹗這是我仟悔的方法──』他真心告白。『我不要你恨我… 我以為你殺了我﹐

你的怨就可消失殆盡﹐選擇這樣離開你﹐死也就值得了。』

         他的話多愚癡傻氣﹗

         『我一直是愛你的。當年一時的愚昧﹐因為貧窮﹐以及美色的迷惑……才鑄成大錯……』

     他對天吶喊。將臉緊緊埋入雙手中﹐哀□無比。『現在說這些都太遲了﹐

我再也得不到你的心──他整個臉因痛苦而扭曲。

        『動手吧﹗』他閉起眼﹐像迎接海神般地張開雙臂。殺他啊﹗他罪該萬死﹐死有余辜……

     她的內心狂嘯千遍萬遍。是他﹐讓他陷入萬丈深淵﹐永不見天日。

         殺了他﹐洗去心中的仇恨﹐她一定能夠撥雲見日。她鼓起勇氣﹐深深地抽了一口氣。

『對﹐我是要殺你﹐殺死你﹐因為你﹐讓我過著如地獄般煎熬的生活──』她尖叫。

         剎那間──尖銳的刀鋒划過他強壯的胸肌﹐皮開肉綻﹐鮮血湧出─…她愕然地定住了。

         血一滴一滴地流到甲板上。

         他整個人僵住了。天﹗她下不了手。

         失去他──她一樣生不如死。寡婦的哀傷──是丈夫『真的』死了……

而可憐的她﹐這一生竟就是為了他而活。



         她真是傻。但殺了他﹐仇恨就能化解嗎﹖心痛就能煙消雲散﹖

不會的──愛根本來就是一體的兩面。

         她愛他啊﹗愛得付出所有﹔愛得無怨無悔。

        『你夠狠﹐要讓我承受一切罪孽……』她的淚珠隨著話語溫前流下。

        『不是的﹐你為我受苦受難﹐而我只想為你背負罪孽﹐償還罪惡。』他幾乎痛哭失聲。

         罪孽﹖贖罪﹖這會兒全糾結在一塊兒了。

         這一刻﹐這把刀似乎洗刷了所有的恨與仇。

         一切如過往雲煙﹐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愛。

         終於──刀子掉落甲板上﹐她哀鳴地撲倒在他懷中﹐嗚嚥道﹕『我是為你而生﹐為你而死﹐

     你現在復活了﹐我也為你而活。我愛你﹗我這麼的愛你……請不要再折磨我了。求求你﹗』

         天大的喜悅與瘋狂降臨他的身上。『夜愁﹐以前的污點﹐是無法抹滅的﹐但是﹐

我要你知道﹐我愛你﹐真的愛你﹗』他抱著她﹐簡直要讓她窒息。

他則不斷重復著﹕『我愛你……』

         她露出盡釋前嫌的決心﹐在他的胸前重復誓言﹕『你不能再對不起我﹐

不然﹐我真的會殺了你。』

         殺夫──或許就像她這種女人……

         他向天告白﹐對海發誓﹐雙手捧起最愛的妻子的險承諾﹕

『如果﹐我再有異心﹐這把刀子饒不了我﹐我義無反顧地承受。』

         她哭得淚眼婆婆。『如果有一天真的殺了你﹐我也會自盡﹐與你共赴黃泉﹗』

她有著不悔的執著。

         她竟這麼說﹖

       『傻瓜﹗我何德何能可以祈求你的寬容呢﹖』他刻骨銘心道。

『要死﹐也要死在一塊兒﹗生是夫妻﹐死後到陰間也是夫妻﹐我們生生世世都是夫妻──』

         咸咸的淚水滴入他的手掌﹐正好刺痛他充滿水池的大手心﹐他目光不經意一閃﹐

她立即注意到他的呻吟﹐往下一瞧他傷痕累累的手﹐詫異地注視﹐才恍然大悟﹐

頓時淚水更像是長江洩洪﹐無法收拾。『傻瓜﹗你的手如果毀了﹐怎麼做漁夫呢﹖

你不能再出海捕魚了﹗』她憐惜的話語﹐好像他們仍停留在過去──最初、最美的日子。

         『難道你還不明白﹖還看不出來嗎﹖』他的眼神全神貫注。

『我費盡千辛萬苦連絡全世界的漁船﹐請求尋找鯨鯊的骨頭﹐並以最快的速度送達﹐

就是要為你再雕刻一把新梳子﹐這是我們的定情物﹐是至高無上的事﹐

如果我的手因此而廢﹐也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我好愛你……』她哭嚷著。

         『我也是。』他一邊欣喜若狂﹐一邊低聲要求﹕『叫我的名字﹗我要聽你再叫我的名字﹗』

         『願焰﹗願焰……』她的叫聲像天籟﹐隨著遠方的海鷗﹐將他的名字傳送到天涯海角﹐

在寬闊無邊際的大海中──

         『我還是要再說一次──謝謝你為我守寡﹗』他在她的玉頸上呢喃。

         『因為愛你﹐為你而生﹐所以值得。』她純真的臉上有著女人特有的執著﹐

一種無悔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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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


    剛強的心也被軟化為柔水﹐他無法遏止他親吻她。他懇求她﹕『我好想你﹐

你是這麼的美﹗我想彌補所犯下的錯──』

         他們是夫妻啊﹗他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但是﹐她緊張地嚥了嚥口水。『會有人看到嗎﹖』

         『有。』他逗她﹐一副然有其事的模樣。『海洋會看﹐白雲會看﹐魚兒也會看到……

它們──要為我做見你。見証我如何地愛你。』

         她面紅耳赤﹐臉紅得像蘋果﹐她嬌羞可人的模樣令他神魂顛倒。

『你有權從我身上任意取求。』她唯唯諾諾道。

         他淘氣一笑。『錯了﹗你會發現﹐是我在‘奉獻’。』他說。

『我會讓你永遠記得你的丈夫帶給你的特殊感受﹗』

         她不懂他的話。但是﹐粗糙長繭的大手脫去她的衣服﹐輕輕在她身上畫下一波波的歡愉﹐

     他能感受到她的緊繃﹐他安撫她﹕『別怕﹐我絕對不會再傷害你﹐把你自己交給我﹐

信任我。』

         『是的。』她僵硬地笑著。『大人﹗』

         她喚他大人﹖



         在她的世界中﹐他就是全部。

         他的心悸動著﹐有著想哭的沖動﹐但仍佯裝無法無天由模樣道﹕

『是的﹐我是你的大人﹐你是我的小女人﹐而大人要告訴小女人說﹕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的新娘更可愛的女人了。』

         她天真純潔﹐不矯揉造作﹐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蓓蕾。

等待著他的碰觸﹐才能綻放出燦爛的花朵。

         他抱起她﹐渾圓有致的嬌胴埋在他強壯的身軀里。她的腰肢自然、柔細﹐胸脯飽滿誘人﹐

     使得他的呼吸不由得加速了。他把她的耳朵壓入他的胸膛﹐

要她聆聽他如雷的心跳聲而得到平靜﹐她雖順從地窩在他的懷里﹐

但是眼睛睜得很大﹐好像怕他會吃人。

         『你在想什麼﹖』他輕柔地將她額上的幾縷秀發往腦後投。

         『我在想──』她老實道。『會不會像上次那樣痛﹖』

         『不會。絕對不會。』他憐惜地保証。然後﹐他的唇覆上她的﹐

企圖撬開她的芳唇﹐曾經甜蜜的感覺再度湧上心頭﹐他迷茫、昏腔了。

他愛撫她的背和臀﹐她本能地貼近他﹐他的手拿罩住她的乳房輕捏﹐她的蓓蕾立即敏感聳立。

         她愉悅的嚶吟領受美妙的快感﹐她不曾有過這種歡愉。他低下頭頻頻輕嚙她的脖子﹐

唇漸漸移到她的胸前﹐幾乎今她無法呼吸﹐他的胡子和居恣意碰觸她最柔軟的肌膚﹐

令她酥癢得不知如何形容﹔接著﹐他狂亂地用唇含人她的蓓蕾﹐頑皮地用舌頭深翻。

她興奮得大聲呻吟。

         他得意地加速深弄她﹐她粗重的喘息、呻吟﹐一股陌生的熱流在體內激蕩似要淹沒她。

她不知道自己要什麼﹐但是﹐她又渴望要求更多。

         她喜歡他的碰觸﹐而他心中的喜悅絕非有語所能形容。

         她的眼神默許他﹐他給她一個微笑的保証﹐手漸漸往下移。

令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並激起她前所未有的歡愉﹐更興奮地扭動身軀。

         他跨坐在她上方﹐她不自覺拱起身子﹐熱力在她的血管中沸騰﹐她嬌喘吁吁﹐

他則更是用舌頭不斷運弄、愛撫﹐挑起她最深處的欲望。然後﹐他以舌代手﹐

將頭埋過她的兩股之間──

      他的舌頭讓她女性的核心心神蕩漾﹐她發出嚶嚀﹐示意歡迎﹐

她的手開始學習著他撫上他的背﹐也要帶給他快樂。

         他一樣呻吟﹐瞇起眼注視她﹐她是如此的迷人、可人﹐惹人憐愛﹐他的心、

他的靈魂﹐已迷失在她無盡的情愛中。

         他們的眼睛幾番溫存﹐兩人的靈魂再度組倦。

         為了伯弄病她﹐他幾乎當她是玻璃娃娃般的呵護﹐但是﹐一進入她潮濕的穴道﹐

他們的熱情及需求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他結實的肌肉微微沁出汗水。

         等待許久的結合──

         他是那麼強悍、活力有勁﹐她是那麼柔軟﹐那麼的飽滿、緊繃。

         愛──消祥在海洋中﹐海洋激發他最深處的男性扭力。他們共舞著最古老的韻律。

他加速的節奏﹐眼神中綻放著野蠻的力量、狂亂的光芒﹐那是愛海男人的本性﹐

愛使他對她釋放溫柔﹐但是﹐當他愛她時﹐他就無法控制。

         她不要他壓抑自己﹐她要奉獻給他的。她握住他的手﹐催促他捧住自己的臀部﹐

她呻吟一聲﹐幾近崩潰的狂野在她體內移動﹐他如一匹脫經野馬正恣意奔馳﹐

他沖刺﹐一次又一次﹐強大的力量沖擊地的下體﹐

充滿﹐空虛﹐充滿﹐空虛……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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